她心說,這家夥是在院外被逮到的,與自己並無直接關系。
況且作為夙平郡王的人,劉登只要說一句“我是少夫人派來的”,便任誰也無法查證。
“說啊!”齊玉恆大聲質問男人。
此時分明是誣賴薑欒的好機會,但劉登不知道犯了什麽病,偏偏閉緊了嘴巴,一句話也不說。
隨著時間流逝,花朝跪在地上,汗水順著額角流下來,在沙地上砸出一個小坑。
薑欒則在一旁從容的看著。
你倒是說啊,廢物東西!花朝在心裡瘋狂叫囂著,恨不得扒開劉登的嘴替他開口。
但劉登閉緊雙眼躺在地上,似乎鐵了心裝死到底。
“祖父莫要動氣,”薑欒看夠了熱鬧,上前拍著齊玉恆的背,幫他順氣,“依欒兒所想,這人光天化日下赤/裸軀體,若不是有特殊癖好,必定在某處留存了證據。”
薑欒說著,望向緊閉的裡屋大門。
花朝聞言心裡咯噔一下,驚恐地瞪向薑欒。
“說的有理,是該進去看看。”
齊玉恆點點頭,抬腿走近房間。
“老祖宗不可!”花朝連跪帶爬的擋在齊玉恆面前,大聲製止。
齊玉恆被花朝激烈的情緒震住了,喃喃道:
“你……”
兩人對視了一眼,花朝眼中透著赤/裸裸的恐懼與哀求。
“老祖宗,不可……”花朝輕輕的搖了搖頭,卻不肯說明緣由。
齊玉恆原本還一臉疑惑,剛想說些什麽,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
他眼中帶著震驚,眼神直直的看向裡屋房門。
此時圍觀眾人中,也有人反應了過來。
“此處是齊府南苑,我記得郡王就是在這邊開的清談會……”
“對啊,走水這樣的大事,夙平郡王為何不在?”
“莫非房內……”
“噓!”
時間拖的越久,醒悟過來的人越多。
這院子裡的主人不露面……或許不是不肯露面,而是在一個無法露面的地方。
這個答案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沒有人敢說出來。
角落裡站著幾個青壯年男子,穿著洗的發白的布衣,與衣著華貴的賓客們格格不入。
“你邀我們來就是看這樣的好戲?”其中一人問道。
“唔,”一個帶著酒氣的男人懶洋洋的回道,“只是主角似乎換了一人。”
如果薑欒此時回頭看一眼,定能認出說話這人,就是今夜醉酒調戲他的男人。
但薑欒沒有心思關注圍觀者們的反應,上前一步道,“祖父,花朝如此阻攔,屋內怕是有什麽髒物,為防汙了您的眼睛,還是欒兒替您查看吧。”
說著薑欒走到門前,伸手就要推開。
“薑小子!”齊玉恆慌張的開口喝住他。
齊玉恆的臉色已然不好了,薑欒偏偏還明知故問,“祖父,何事?”
但齊玉恆能說什麽呢?
難道說“別去!屋裡可能躲著你父君?”
“薑小子,”齊玉恆三緘其口,隻得稍稍暗示了一下,“天已經晚了……”
“沒錯,”薑欒點點頭,“再過兩個時辰,恐怕天都要亮了,打擾了諸位休息。”
“所以今日就……”
齊玉恆原本想就坡下驢,讓眾人回去休息,明日再“議”,也好給夙平郡王逃脫的時間。
誰知薑欒話頭一轉,直接道,“那我便速速查看,早些了結此事!”
“薑欒!”
齊玉恆沒想到薑欒會如此不通情理,再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他臉色蒼白,眼睜睜的看著這小子伸手推門……
此時門卻自動打開了。
夙平郡王衣著整齊,面色如常,抱著個匣子走了出來。
“嘶。”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此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齊玉恆嘴唇哆嗦著,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薑欒並不同情齊家族長。
他面向夙平郡王恭敬的作揖,“郡王。”
夙平郡王卻看也不看他,抱著匣子走到院子裡來,站到花朝面前。
此時花朝還跪著,神色複雜的與夙平郡王對視,“郡王……”
但她話剛到嘴邊,就被夙平郡王一巴掌扇倒。
“你這小浪蹄子,看你做的好事!”
夙平郡王將那匣子砸在地上。
匣子摔裂後,彈出大大小小的角先生、春宮畫冊,內容之豐富,都把一眾人給看呆了。
“……”
花朝被打懵了,捂著紅腫的臉呆呆的看著主子。
“老祖宗,”夙平郡王面向齊玉恆,冷靜地說,“我早就發現花朝這丫頭心思野了,但人常說捉賊捉贓,兒媳沒有切實證據,也不好拿這丫頭如何,恰巧今日發現了一絲貓膩……”
他看向地上的劉登,冷冷的說,“就是這個男人,一直與花朝偷情,但兩人何等狡猾,總叫我捉奸不到。”
夙平郡王如此作為,不只是花朝,幾乎所有人都看傻了……除了薑欒。
花朝看著薑欒淡定的模樣,此時才想明白,方才他那句“看重自己,看輕了主子”是什麽意思。
“還要感謝吾兒和兒媳,”夙平郡王表演了一通,對著薑欒微笑點頭,“及時捉到了這狂徒,得以指正這小yin婦。”
薑欒意味深長的笑笑,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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