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薑欒在學校時,打工夜歸遲了,翻牆回宿舍也是一把好手,從一樓沿著水管爬到三樓,不在話下。
誰知竟到了如今這個境界……翻個兩米高的圍牆都得有人從旁協助,真是吾命苦矣。
薑欒騎在牆上,正感慨自己一去不返的好體魄,齊紹麟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十分利索的爬上來。
“你倒是挺麻利。”薑欒幽幽地說。
“這不算什麽,麟兒從十歲開始就天天爬,”
齊紹麟真當薑欒是在誇他呢,頗為不好意思的說,“娘子下次我帶你上山,崖邊有一棵好大的樹,爬起來才叫有趣。”
“唔。”
借著昏暗的籠光,薑欒仔細觀察著齊紹麟臉上的表情。
齊紹麟這一臉赤誠,要真是裝的,簡直可以去拿影帝了。
“娘子你等著,我抱你下來!”齊紹麟道。
薑欒原以為齊紹麟的意思是下去後接他。
誰知這小子出手猝不及防,攬住薑欒的肩膀和腿彎,直接將他公主抱起。
“誒,誒,你幹嘛?”
薑欒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手裡捏緊了燈籠。
他今天被男人抱的次數太多,已經麻木了。
“抱你下去啊。”
齊紹麟衝他傻乎乎的一笑。
遂即這家夥便悍勇無比,抱著薑欒從兩米高的牆上直接跳下去。
落腳很重,但穩。
“我說沒問題吧!”齊紹麟看起來十分得意。
薑欒好玄又被嚇了一跳。
他還沒來得及發表看法,犄角旮旯裡已經有人替他們做出了總結。
“大晚上的不休息,出來摟摟抱抱的,打什麽情,罵什麽俏?打擾本大爺睡覺!”
這人話說的順溜,聲音聽上去卻十分鬱悶。
薑欒從齊紹麟身上下來,看向漆黑的角落……只能看清一團人影。
但什麽人會大冷天的睡在街上?
薑欒有心拿燈籠照一照,又覺得不太禮貌。
此時對方十分貼心的點起一根蠟燭,照亮了那一小片雜亂的空間。
“嘿,又是你們!”那人笑了,“我還以為是什麽奸夫yin婦偷漢子,原來是小兩口半夜‘私奔’來了。”
薑欒一看,角落裡窩著的是常年宿在齊府門前的乞丐。
他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難道方才的黑衣人是這個人?
但隨即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一來乞丐斷了一條腿,二來這地方堆的破鍋破碗破包袱,乞丐身上髒兮兮的幾百年沒洗過澡,稍一走近味道兒都刺鼻,不可能不被發現。
更何況人家平白無故的,為什麽要救自己呢?
“不是私奔,麟兒要帶娘子逛夜市去!”齊紹麟對乞丐認真的解釋。
乞丐一臉無聊的擺擺手,“我管你們是逛夜市還是外出野合,趕緊滾邊兒,別打擾大爺睡覺。”
人家都說人窮志短,但換到乞丐身上那得換種說法,簡直是赤腳不怕穿鞋的,氣焰居然如此囂張!
薑欒覺得顯然是上次的恐嚇力度不夠,剛想上去掰扯一番,乞丐已經吹滅了蠟燭,枕著他那破包袱就地臥倒。
齊紹麟還在旁邊拉他,“娘子,我們快去逛夜市吧!”
“誒好吧好吧。”薑欒簡直被孩子磨的沒脾氣了。
他借著籠光在周圍掃了幾圈,確認地上乾乾淨淨,沒有夜行衣一類的行頭。
薑欒歎了口氣,看來剛才的黑衣人的確不是齊紹麟。
但如今出來都出來了,去夜市逛逛也無妨。
“走吧。”薑欒道。
薑欒是挺開心的跟著傻小子出去玩了,他造下的“孽”卻沒有結束。
夙平郡王自從喝了那盅老鴨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渾身燥熱實在是睡不著。
也是怪了,白天的催情散他只是過了一小口,藥效明明早就散的差不多了。
那盅老鴨湯他也特意留意,用銀湯杓測過沒有毒。
夙平郡王這個年紀,孩子都生了倆了,基本不存在什麽情潮期,對那方面的需求也沒有年輕時強烈。
但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少年時遇到的負心漢,自己後來嫁入齊家受到的“折辱”。
自打夙平郡王進門以來,齊天盛對他總是客客氣氣。
但這個男人心裡只有死人亡妻,連碰都不想碰他。
那個時候夙平郡王還年輕,空佔著齊家大夫人的名頭,卻活像是在守活寡,過得什麽日子只有自己心裡才清楚。
齊天盛活著的時候,夙平郡王對丈夫還算有所忌憚。
等到齊天盛死了,他反而松了口氣。
他曾私下偷偷養了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之前派去勾引薑欒那小賤人的劉登,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這些年,夙平郡王把重心全都放在培養兒子身上,也著眼於齊家的家業,跟這些男人聯系的少了,一個月見不了幾次面。
但現在他躺在床上,腦子裡不停回憶著男人們粗礪的大手,強壯的胸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夙平郡王想到薑欒這小賤人此刻,正跟不知道哪個野男人糾纏在一起,心中不屑的同時也因為嫉恨燒紅了眼。
他乾脆不再忍耐,反正明早上也有小賤人的好戲看,便披上外衣,悄悄走出去。
因為薑欒的緣故,劉登近來與夙平郡王的聯系比較密切,很少回自己的老巢,正合衣宿在花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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