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廚子道:“花朝姑娘,今夜還製了盅老鴨湯,您一並與郡王送過去吧。”
“好的,辛苦。”花朝也沒有多想,端著兩個瓷盅就回去了。
薑欒隱在夜色中,面無表情的看著花朝離開。
他的那份兒老鴨湯擱在旁邊兒的石頭上,已然涼了大半。
花朝回到郡王居所,將食物安置好,“郡王,您的宵夜。”
夙平郡王正在拆妝,淡淡的說,“布置的如何了?”
“齊百裡見過老太爺後就回廂房休息了,”花朝道,“‘消息’也已經傳了出去,相信明天便有一場好戲看。”
“很好。”夙平郡王點點頭,將長發攏在身側,走近桌案。
他看了眼桌上的夜宵,眉頭微皺,“怎麽有兩盅,那一鍋是什麽?”
“是廚房吊的老鴨湯,”花朝道,“想必是做給老太爺喝的,剩下許多,便一並捎來了。”
夙平郡王有些不耐煩,“我不是說了,今夜隻喝綠豆湯嗎?”
自從兩個時辰前喝了那加料的茶,夙平郡王就十分燒心,大冬天總想吃些降火的東西,所以才要了綠豆湯。
花朝隻好道,“那奴婢便端下去吧。”
“等一下,”夙平郡王聞到味道兒,走過來揭開蓋看了眼。
只見盅內湯頭濃鬱,噴香四溢,奶白色的鴨湯中虛浮著幾根參須。
“今夜廚房這手藝看起來倒是不錯,”夙平郡王猶豫了一下,“先擱下吧。”
“是。”
……
……
此時,薑欒正蹲在牆角喂貓。
他在鴨湯裡加了不少好東西,人參當歸不要錢的放,細細的熬成一碗,不怕夙平郡王不動心。
只可惜此等發物,自己喝不得……齊紹麟這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最好也少補,隻得便宜野貓了。
薑欒喂完貓,剛站起身,就聽有人道:
“好香啊……”
也不知道哪裡的饞鬼聞著味過來,跟野貓搶吃的。
薑欒不甚在意,抬腿就要走,卻被來人堵住了去路。
那人提了隻昏暗的燈籠,照了照薑欒的臉,醉醺醺的笑道,“哪裡來的小美人,天上掉下來嗎?”
男人穿著華貴,面容普通又陌生,興許是吃醉席在府內迷了路的客人。
但對方那醉鬼的模樣一下子引起了薑欒的警惕。
薑欒走又走不過去,便客客氣氣的說,“麻煩請讓一下。”
“薑公子?”
黑燈瞎火的,那人還醉著,竟然認出了薑欒。
薑欒松了口氣,心說看樣子醉的還不算離譜。
誰知下一秒這人就笑嘻嘻的摸了上來:
“坊間傳聞薑公子騷的很,也不知道願不願意爬哥哥的床?”
薑欒黑著臉躲開那人的飛撲,冷聲道,“大哥,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裡是在齊府。”
那人打了個酒嗝,不滿的說,“我眼又不瞎……在人家裡偷老婆,豈不是格外刺激?”
好家夥!玩的這麽野?
薑欒嘴角抽搐,“兄弟你醉糊塗了。”
“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男人嘿笑道,“跟我這裝什麽假正經!”
薑欒聽到這話心中一凜,聽著怎麽好像是認識的?
那人借著酒勁又抱了上來,再一次被薑欒輕易的躲過去。
但說來也奇怪,這喝醉的家夥明明行動遲緩,薑欒卻甩也甩不掉他。
他幾次欲離開這個牆角,走到路上去,卻被這人三番四次以身法逼退回來。
難不成這人是在玩貓捉老鼠,故意的?
薑欒心裡一沉,這人究竟什麽來頭,是真醉還是假醉?
“你好香啊,”那人笑嘻嘻的說,“不玩了,來讓我香一個。”
薑欒像方才那樣避開男人,這一次卻不好使了。
他方一躲避,卻不知男人何事換了方位,一下子便撞到了男人肩膀上。
那人將他摟了個滿懷,撅著嘴就要親上來。
草泥馬!
薑欒頓時急眼了,順手拆下根樹枝,就往男人臉上戳。
“好狠的心腸!”那人一把拽住了薑欒的手,痛心疾首的大喝一聲。
下一秒他又笑嘻嘻道,“脾氣潑辣,我喜歡。”
尼瑪……怎麽能如此油膩?
“滾!”
薑欒隻覺得胃部翻騰,差點兒吐這人一身。
男人又要調戲薑欒,猝然間面色一凝,扯住薑欒閃身躲避。
一道拳風襲來,陡然落空。
方才他們站的位置多了一個人。
“你是誰?”男人不複方才的嬉皮笑臉,冷冷的問。
襲擊他的是一個身材瘦高的黑衣人,蒙面戴著鬥笠,捂得嚴嚴實實。
來人話也不說,一擊落空後又橫掃一掌。
男人冷笑,繼續躲開。
誰知黑衣人目標並不是他,掌風一落,扯住了薑欒的腰帶。
“等等,老子的褲子!”薑欒大喊。
他被拉的轉了兩圈,雖然被順勢拉離男人身側,但腰帶也被扯掉了,隻得以手提著褲子。
“來搶人的?”
男人被激起了血性,也不再搭理薑欒,專心與黑衣人過招。
薑欒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倆個武林高手交手,那跟他鄉間玩泥巴,小孩兒打野仗的觀感是完全不同的,頓時興奮了起來。
他唯恐天下無不亂的在旁邊兒指揮,“出腿!掃他下堂……對對,狠揍丫的腦袋!拆他下巴,把他下巴卸了……大哥牛逼了!揍他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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