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欒手忙腳亂一通,就要用袖口去擦齊紹麟的臉,卻被對方一隻大手抓住了手腕。
“娘子你給我的那本畫冊,我會努力學的!”齊紹麟語氣堅定,盯著薑欒的眼睛亮晶晶的。
薑欒被他盯的卡了殼,心煩意亂的想這小子不是少爺來著嗎怎麽手掌那麽糙。
嘴上卻粗聲粗氣的拉高了聲音,掩飾自己的失態,“原……我又讓你學啥了?”
“學做寶寶呀。”
齊紹麟用最天真無邪的語氣說出了讓薑欒噴了的話。
薑欒還有點懵,“學,學啥?”
齊紹麟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本畫冊,攤開來給薑欒看,“麟兒可努力了,已經看了一半了。”
薑欒掃了一眼。
媽呀,男男春宮圖?他媽的居然還是全彩的!
原主,你他媽是有多饑渴啊,對著這麽一個大齡弱智兒童都下得了手?
薑欒簡直就是老母親撞見未成年兒子看黃片的心態,劈手把春宮圖奪過來。
“沒收了,以後別學了。”
“??”齊紹麟一臉無辜,滿頭問號。
“別看我,學了也沒用,我又生不了。”薑欒嘴角抽搐,簡直被雷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好了快睡吧!別囉嗦。”
薑欒讓一頭霧水的齊紹麟睡下,幫他塞了塞被子。
隨後吹熄了蠟燭,在黑暗中歎了口氣。
這一天天的……哎。
希望明早醒來,還是躺在他那個六人寢的破木板床上。
……
……
顯然是不可能的。
翌日,薑欒睡的一頭毛燥,坐在床上一臉生無可戀,眼神直直的看著丫鬟忙前忙後。
“哎,謝謝,我自己來。”
丫鬟想上來伺候薑欒洗臉,立馬被薑欒製止。
長這麽大沒被女孩子伺候過,這一下子有點兒享受不了。
薑欒蹦下床,自己洗了臉刷了牙。
一扭頭髮現丫鬟拾掇床鋪的動作有點僵,眼神看著某處也很奇怪。
媽呀壞事!那本春宮圖忘了收起來了!
薑欒一個箭步衝上去,把春宮圖卷吧卷吧扔進床底。
丫鬟:“……”
“少爺呢?”薑欒輕咳一聲。
這小傻子還挺勤快,他早上睜眼一看,床鋪空了,被窩兒都是涼的。
丫鬟上來幫薑欒梳頭,習以為常的說,“大少爺去後山了吧,這個時間點他總是在山上打鳥玩。”
“哦。”
薑欒沒有拒絕丫鬟幫他梳頭……主要頭髮這麽長,這玩意兒他也不會。
但坐在鏡子前看到裡面全新的自己,薑欒愣了愣。
好他媽一個小鮮肉!
鏡子裡的人長著一張小巧的瓜子臉,皮膚白皙,五官秀挺,眼簾微垂,原本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帶了點薑欒自己特有的懶散氣質,額間還長了一顆紅豔欲滴的眉心痣,顏色比昨夜那位夙平郡王還要豔麗。
其實原主的相貌和薑欒本身是有幾分相似的,只是皮膚更加粉嫩白皙,整個五官小了一號,看上去有點說不出的柔弱。
但薑欒並不開心,反而氣得想捶桌。
他娘的老子怎麽變得這麽娘炮了!
“少夫人,今日用什麽頭型?”丫鬟給他打理著一頭黑絲。
“隨便,你看著弄吧……”薑欒有氣無力的說。
他忽然想起昨夜夙平郡王那頭丁零當啷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隨即改口,“就梳個馬尾吧,謝謝!”
丫鬟默默放下手裡的發釵。
薑欒拒絕了一切胭脂水粉,隻簡單用發帶扎了個高馬尾,穿了件罩紗白色長袍,外袍寬大,便用幾根針別住,腰上配一枚玉佩,再披上雪白大氅,捧著暖手爐,在小廝的引領下去正廳用餐。
正廳的圓桌上已圍坐了幾人,除了薑欒昨晚見過的婦人,還有個青衣少年,見他來了便客氣的起身,與他拱手,“堂嫂。”
“……”
被喊了堂嫂的薑欒一臉呵呵,也客氣道,“小叔早。”
遂找了個位置坐下,長舒一口氣。
真是見鬼了,從東廂到正廳不過幾百米的路程,他這走的不說滿頭大汗,也是胸悶氣短。
原主這是什麽破身體素質,真應該好好鍛煉一下了,堂堂男子漢這麽虛怎麽行?
婦人用了茶,微笑著寬慰薑欒,“欒兒,昨夜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郡王近日來操持家務,事務繁多,難免脾氣暴躁些。”
青衣少年聞言詢問婦人,“母親,昨夜發生了何事?”
婦人便將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的跟少年交代了一遍。
薑欒在旁邊兒豎著耳朵聽著,順便打量著桌上這母子倆。
方才青衣少年喊他“堂嫂”,應當是齊紹麟的堂弟,那婦人便是齊紹麟的叔母。
既然是和堂親住在一起,那昨夜的老人就是這堂兄弟倆的爺爺了,而夙平郡王顯然是齊紹麟的父親……
也不對,婦人昨夜喊夙平郡王“大嫂”,那郡王合該是齊紹麟的母親,可男人又不會生孩子,難道是“後爹後媽”這樣的角色?
這齊家父子倆什麽毛病,怎麽都討男人當老婆?
“竟有這樣的事情,”青衣少年聽完婦人一番敘述,對薑欒關切地說,“讓堂嫂受驚了,我這便命人加強巡防,給東廂加派些人手。”
薑欒見這少年行事成熟,溫和有禮,心裡對他頗為讚賞,點頭道,“那便麻煩小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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