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紹麟從地上撿起一個水盆來,朝睿寶一溜煙跑遠的背影擲了過去。
睿寶“哎呦”一聲,被砸中後背踉蹌著栽在地上。
他衣服原本就濕著,此刻滾成了泥湯,爬起來後鬱悶的嚷嚷,“我可是個柔弱的哥兒啊!要不要這麽殘忍?”
只可惜他抱怨了也沒用。
在齊紹麟眼裡,世上的人隻分為兩類——薑欒和其他人。
對於這個“其他人”,甭管男人女人還是哥兒,齊紹麟統統一視同仁。
……
……
三天后,有一家飯鋪重新開張,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十文錢“試吃活動”。
這幾日有一家飯鋪的動作很大,幾乎在青山食肆吃過飯的客人都在看熱鬧。
但這遠遠還不夠。
薑欒提前安排人在街頭唱大戲,宣揚有一家飯鋪新開張的消息。
十文錢不算多,到場的每個食客還可以免費領取一隻甜水蝦,所以消息很快傳揚出去。
開張當日,食客們簡直是絡繹不絕。
薑欒客氣的請食客們排好隊,從左朗和睿寶那裡取號叫號,按順序入場。
用餐的地點就在原先荒地的位置上,此刻是一片盎然園景。
園內兩排長桌擺放著百十隻食碟,上面放置著各類菜肴。
入內的食客們一人分發一根竹簽,每一類菜肴皆可取用。
兩條桌子上放置的是同一類菜色,食客按照循序從頭走到尾再轉回來,第二張桌子上便可以吃自己喜歡的。
李廚子帶著一幫徒弟在屋後搭了灶台,忙的熱火朝天,隨時填補菜色。
薑欒則在第二條桌子旁站著,拿著張紙默默的記著下去的菜量……觀察哪一類菜更符合當地百姓的口味。
用餐的人推著人,很快便走過去,沒有人好意思長時間滯留。
所以一人十文錢,算起來薑欒還是賺到了。
他還物盡其用,安排齊紹麟在門口收錢。
齊紹麟那人高馬大的樣子,沒有人敢賴帳。
一切都井然有序,錢筐裡的銅錢越疊越高,食客們也換了好幾波。
因為口味極佳,食客們回去後也奔走相告,來的人隻增不減,有一家飯鋪門口堵的水泄不通,如同集市一般。
此時青山食肆此時明顯冷清了不少。
青山食肆的大廚看著隔壁飯莊的人進門到自家搬菜,十分不滿。
他上了樓就直接開口質問道:
“公子,我想不明白,往日‘有一家飯鋪’半死不活的吊著,礙不著咱們什麽事,但現在他們紅火起來,怎麽咱家反而還要給他們提供食材補給?”
江皓正坐在二樓窗邊,一派悠然自得的搖著扇子。
“就算咱們不提供食材,他薑欒的飯莊難道就開不起來了?”江皓淡淡的說,“放寬心,再等等。”
“我這沒法放寬心啊!”大廚納悶的說,“公子你還要等什麽?難不成‘有一家飯鋪’還能出事不成?”
“這種事誰又說的準呢?”江皓輕聲說。
他話音剛落,樓下嘈雜了起來。
有人坐著馬車進來,驅逐著人群,馬夫在上面呼呼喝喝。
“呦,生意真好,這麽多人啊?”來人下了馬車,納悶的問。
男人打扮的很有特色……腦袋瓜上纏滿了繃帶,腿還瘸著。
這位正是在紅袖招醉酒調戲薑欒不成,被推下樓摔成豬頭的王義。
他一下車就四處尋摸著,定定的看著內裡的薑欒。
薑欒察覺到了這股不善的視線,抬頭看了王義一眼……笑死,根本就沒認出這人是誰。
便低頭繼續寫自己的。
王義見薑欒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簡直是怒火中燒,走到左朗處取號,“十五個人,一百五十文!”
左朗指了指齊紹麟處,“那邊交錢。”
紅袖招鬧事那天,左朗和睿寶不在,所以並不認得眼前這個男人。
而王義隻記著薑欒那張可愛又可惡的臉,對於推自己下樓的人印象不深,瘸著腿到齊紹麟這邊來交錢,也沒認出齊紹麟來。
齊紹麟隻抬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但取了號還要排隊等叫號。
王義吩咐家丁躬身跪在地上,坐在奴仆背上翹著二郎腿等著,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怎麽還沒好啊!”等了不到半刻鍾,王義就不耐煩了,吼吼嚷嚷起來,“公子我可是交了錢了的,你們別是在這騙錢的吧!”
小林子原本就到處跑腿幫忙,此刻趕緊上前安撫食客,“這位公子,您稍等一下,大家都按順序排隊,若是您等不及了可以來茶棚裡喝杯茶……”
“用得著你說?!”王義囂張慣了,完全不把小林子放在眼裡,“給本公子滾!看你長得這張臉就倒胃口!”
不用王義吩咐,他帶來的家丁立馬將小林子揪著領子丟到一邊。
睿寶聽到鬧事的動靜,走過來查看。
他先是吩咐被丟開的小林子接替自己的工作,眯著眼睛走上前,“怎麽了?”
王義的家丁又如法炮製,要對睿寶動手。但王義看到睿寶的臉就笑了,衝家丁吼道,“幹嘛呢?來吃飯還是來鬧事的?”
家丁立刻噤若寒蟬,“是,是”的退下。
王義扭頭,盯著睿寶一臉yin笑,“小美人,沒被嚇到吧?”
“所以你準備怎麽著?”睿寶吊著眼皮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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