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欒與那少年對視,突然覺得這孩子看起來十分眼熟。
“……”
紫衣少年先是看了眼齊紹麟,又看了薑欒,臉色複雜道,“是你……你們?”
要不說無巧不成書,這鬧事的紫衣少年正是昨夜夜市上射箭那人。
薑欒和那少年面對面站著。
倆人年紀身材都相仿,皆是白生生的一張臉,說來也是巧了,今天還都穿著一身紫衣。
只是同樣的顏色,薑欒像朵盛開的妖豔紫鳶,而少年則像清麗的飛燕草。
“算了。”
少年不再多話,急忙轉身走了。
他走的匆忙,令薑欒有種這少年故意回避他的感覺,簡直莫名其妙。
“哎,客人,您的玉佩掉了!”小林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玉,趕緊攆了出去。
薑欒無暇理會那古怪的少年,轉頭對齊紹麟說,“走,麟哥,我們去山上逛逛。”
要說爬山,那可真是齊紹麟的老本行了。
最近齊紹麟待在家裡的時間越來越長,很少去後山了,此時簡直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
“但是娘子,綠水洲的山很難爬,”齊紹麟有幾分憂慮,“你的身子吃得消麽?”
“嘿不就是爬個山麽?”薑欒納悶地說,“這一段時間我見天鍛煉,總該是沒問題了。”
如今,檢驗成果的時候終於到了!
……
……
一個時辰後,薑欒在齊紹麟背上趴著。
“娘子,我就說你身子吃不消吧?不聽麟兒言,吃虧在眼前。”齊紹麟背著薑欒邊走邊說。
“……”薑欒尷尬的哼了一聲,“不要胡亂化用諺語。”
倆人爬到半山腰的時候,薑欒已經不行了。
他不僅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也低估了這山的難爬程度。
山坡陡峭,一路上怪石林立。
薑欒一開始走的輕輕松松,後來拄了根樹枝當拐棍,再後來……差點兒返祖手腳並用了。
齊紹麟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動將薑欒背起來。
薑欒一開始還很害臊。
身為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讓另一個男人背著走路?
但他媽的,齊紹麟的肩膀怎麽能那麽厚實又安全?
薑欒被背的舒服極了,乾脆也不折騰了。
“誒,你怎麽又往山上走啊?”薑欒看前進的方向不對,趕緊指揮。
“娘子,你不是要去山上看那泉眼麽?”齊紹麟好奇的問,“麟兒背你上去。”
“你背著個人爬山,不累嗎?”薑欒道,“今天不去了,打道回府。”
“可是只差一點了啊……”齊紹麟有些惋惜的說道。
薑欒擔心這小子倔勁犯了,非把自己背上山不可,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麟哥你快看那棵樹!”
齊紹麟聞言看去,“誒,這裡居然有野山杏?”
“你去幫我摘一些,”薑欒道,“回頭給你做水果罐頭吃。”
“水果罐頭?”齊紹麟一臉問號。
雖然聽不懂薑欒在說什麽,齊紹麟還是乖乖的把他放下來,走到那棵樹下抬頭望上去。
這棵杏樹無人修剪,兀自野蠻生長,足有十米高,樹體粗壯,十分壯觀。
齊紹麟一看就十分有經驗,將過長的衣擺塞進腰帶裡,攀著樹乾幾步竄了上去。
“娘子你在下面接著,我把果子搖下去。”齊紹麟半蹲在一根粗壯的枝椏上,對薑欒道。
自小生活在城市裡,很少有這種爬樹摘果的機會,薑欒隻覺得十分新鮮。
齊紹麟在樹上搖一陣便停下,薑欒則在樹下用衣擺兜著,撿的熱火朝天。
待撿的只剩下些爛果的時候,薑欒納悶的說,“怎麽不搖了?”
他抬頭看去,發現齊紹麟正站在一根樹枝上,望著遠處發呆。
“娘子,你敢爬樹麽?”齊紹麟問道。
薑欒側了側頭,微微一笑,“怎麽著?看不起我呀。”
他把外衫脫了包著那堆果子,活動了下手腳,抱著樹乾一點一點爬上去。
雖然這具身體是虛,但爬樹可是男孩子們的必修課。
薑欒雖然不如齊紹麟行動利落,但爬上去還是不成問題。
薑欒靠近齊紹麟所在的樹枝時,齊紹麟伸手拉了他一把,讓薑欒在自己懷裡坐好。
薑欒:“……”
這姿勢怎麽那麽別扭?
齊紹麟抱著他,指著遠處,“娘子,你看。”
薑欒順著齊紹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綠水洲地勢稍高,良田星羅棋布,紅瓦白牆的房子錯落其中。
他們來時的集市旁有一座大湖,彼時正是夕陽西下,余暉將湖面染成了璀璨的金色,稻浪翻騰,逐漸延伸至南江江頭。
雲江城與綠水洲隔江而望,城中嫋嫋炊煙,與山霧相罩。
沒有高樓林立,鋼鐵城市。
薑欒很少看這樣的景色,心裡十分陌生,一時間說不上是喜是憂。
齊紹麟卻經常在山上見到這樣一幕。
當他踏著月落星沉而行,看到山下籠光星星點點,卻沒有一盞為他而亮,心裡十分迷茫。
但此時此刻,再看到相似的景致,他的心境突然又不一樣了。
“娘子,”齊紹麟將下巴靠在薑欒的肩頭,聲音悶悶的說,“謝謝。”
薑欒:“……”
怎麽說呢?雖然稍微有點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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