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呢?”薑欒問。
左朗老實的回答, “暫且安頓在師祖和師傅那裡。”
薑欒點點頭,原來是被睿寶接走了。
別說,睿寶一同來了上京,倒是也有些助益。先前在王府送禮,惹來百姓圍觀令北定王不得不妥善處事的“李三”,其實就是他帶著人/皮/面/具裝扮的。
薑欒總覺得仇先生和睿寶來路神秘,深不可測,但若是左朗和左母能受到這師徒倆的庇護,倒也放心了。
於是薑欒便問道,“錢都給你了,還回來幹嘛?”
左朗聞言一愣,喃喃著,“我和娘親都是公子救回來的,自然是跟著公子。”
“哦,知恩圖報啊,”薑欒點點頭,“那我問你,你打算跟著我多久?”
左朗回答,“一輩子又有何妨。”
這話一出口,左朗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殺意。
他知道這股殺意來自何處,但依舊堅定的抬頭與薑欒對視。
薑欒假裝沒有察覺到身後齊紹麟的低氣壓,笑罵道,“我靠,合著你打算吃定我一輩子?你知道自己有多能吃麽?”
左朗:“……”
“我給你算算帳哈,”薑欒把左朗從地上拉起來,掰著手指頭給他數,“早晨起了一桶稀飯下肚,中午三大桶白米飯、七八盤菜,晚上還要喝兩桶稀飯,就著半盆鹹菜……齁不齁啊你,是鹽不用花錢還是鹹菜不用花錢?”
“……”
左朗沉默了半晌,認真的說,“公子若是嫌我吃的多,日後我自帶乾糧。”
“就不是吃多少的問題。”薑欒嘖了一聲。
左朗道:“公子有什麽問題,盡可以交給我解決。”
“是嗎?”
薑欒笑著搖搖頭。
他伸手拍了拍左朗的肩膀,突然發現這小子真的是長高了。初次見面時這小豆丁比自己還矮半個頭,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個頭竄的比他還要高半頭了,可見這飯也都沒有白吃。
“是我不要你了,左朗。”薑欒誠懇的說,“王府門前我說要趕你走是真心話,並非做戲,那些錢你拿好,帶你娘親好好過日子去吧。”
左朗聽得一愣,“可是……”
“竇蔻我會想辦法處理,”薑欒打斷他,“用不著你操心。”
左朗:“……”
薑欒最初確實有利用左朗扳倒夙平郡王的想法,畢竟左朗是郡王從王府中帶出來的人,對他的一切十分熟悉。
但所謂的熟悉也是有限的。
薑欒心裡明白,左朗已經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他了,就算繼續留著也別無益處。
古有銜環結草,以身相許。
但他薑欒又不是古人,實在吃不消主仆恩情那一套,拘著個大活人也沒啥意思,乾脆就借坡下驢吧。
雖然這小子確實挺好用的。
左朗一直注視著薑欒,沒有開口說話。
薑欒納悶道,“你自由了啊,怎麽不笑一個?”
左朗看了他一眼,悶不吭聲的推門離開。
薑欒看桌子上還放著左朗的賣身契,便在他身後吼了一聲,“你這賣身契我給你撕了啊,出門別讓人撞見,記得翻牆!”
左朗沒有回應。
“道別還那麽沒禮貌。”
薑欒一邊抱怨一邊把手上的契書給撕了。
齊紹麟眼見著礙事的滾遠了,把門關上後,對薑欒幽幽的說,“他不會走的。”
“我知道啊,”薑欒漫不經心的說,“左朗拜了睿寶做師傅,睿寶還在上京中,他能跑到哪去?”
齊紹麟語出驚人,“那小子喜歡你。”
“胡說八道!”薑欒想也不想的說,“那我還說睿寶喜歡你呢!”
齊紹麟幽幽的回道,“睿寶喜歡的也是娘子你。”
“……”
薑欒走到齊紹麟面前,踮腳探出手去試了試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
“都快氣瘋了。”
齊紹麟攬住薑欒的腰,微微弓身將臉埋在他肩膀上,“娘子,你怎麽這麽受歡迎啊?麟兒都吃醋了。”
“……”
這個問題問得好。
薑欒微微眯起眼睛。
他也非常好奇自己為什麽這麽受“歡迎”。
自打穿過來後,他幾乎無時無刻不遭到男人的覬覦和xing騷擾,這擱小說裡簡直就是瑪麗蘇萬人迷。
但問題是自己是個老爺們啊!
“你放心,”薑欒拍了拍齊紹麟的肩膀,“我不可能喜歡別的男人。”
……雖然現在連女人都不太喜歡就是了。
齊紹麟窩在薑欒頸間悶聲笑了笑,眼神帶著一絲危險,“我知道,娘子隻屬於麟兒一個人的。”
……
之後的幾天,齊府上下進入了緊張的準備階段。
齊玉恆為孫子孫女敲定了殿前獻藝的表演——齊紹燕彈箏,齊紹麟隨樂舞劍。
薑欒一聽頓覺十分無聊,毫無新意。
如今齊玉恆對薑欒已是相當有意見,哼了一聲,“薑小子,你倒是說個不無聊的?”
薑欒呵呵一笑,“還不如倒過來,燕兒妹妹舞劍,麟哥奏樂。”
“瞎胡鬧!”齊玉恆吹胡子瞪眼道,“哪有女兒家家舞刀弄劍的道理,還嫁不嫁人了!”
薑欒聳了聳肩,“那就讓麟哥禦前表演胸口碎大石吧,我相信皇帝肯定更愛看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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