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能幫他們避開城外禦衛隊,進到皇宮中。”薑欒喃喃著,腦海中浮現出白曦鶴的臉。
他一直覺得白曦鶴身上有諸多可疑之處,但又不太像是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
倆人趕到金華宮時,禦衛隊早已將這裡團團圍住,外圍躺了不少人的屍體,暫時沒有見到怪物的影子。
皇帝穿著一身玄色睡衣,赤腳站在宮外咆哮道,“他們抓走了皇后!誰能把皇后給孤救回來,賜黃金萬兩,封一等候!”
“陛下息怒!”崔相走到皇帝面前安撫道,“當務之急還得解決宮內之危!”
皇帝急躁道,“淮陽王的人還沒到?來人,把城外駐守的京都禦衛軍調進宮來!”
薑欒忙上前勸道,“陛下不可,淮陽王的勤王軍未到,此刻將禦衛隊調進上京城中,城外兵力空虛,恐中調虎離山之計!”
皇帝聽了薑欒的話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兒犯了個重大錯誤,頓時一頭冷汗。
崔相對永昌帝道,“陛下,可以先把兵力集中於金華宮,調小部分禦衛隊進城,對宮內叛軍前後夾擊,至於那些血奴怪物,可想法趕至一處,以火攻焚燒試之。”
永昌帝拉著崔相的手道,“就按你說的來。”
崔相又對薑欒道,“薑公子,煩請你去青宮通知太子殿下,把太子帶過來。”
薑欒聞言一愣,立馬點頭道,“馬上就去。”
先前以崔相為首的朝臣反對睿寶這個哥兒做太子,沒想到危急關頭這位丞相大人居然還挺關心太子,莫非是上課上出了師徒感情?
薑欒來不及細想,帶了一隊侍衛轉身匆匆走了。
他隱約聽到身後皇帝叫了他一聲,“奕兒危險,不能出去!”
崔相則在旁勸誡道,“陛下您糊塗了,那位是薑公子,不是大皇子,須得請他保護儲君安危。”
薑欒被侍衛們護在中間,一路往睿寶所居住的青宮跑去,一路上還真遇到小股的叛軍。
但這些人零星幾個,大多是南疆的農民出身,沒受過什麽專業操練,很快訓練有素的侍衛解決了。
薑欒被血崩了一身,看到活生生的人倒在自己面前,頗有些於心不忍。
但沒有辦法,若是此時不動手,死的人就是他。
薑欒隻得吩咐侍衛們加快腳步……快點,再快點!
此時一道紅白相間的影子飛快閃過。
薑欒心中暗呼:糟糕,是血奴!
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那道影子出現後,薑欒身後頓時響起一陣慘叫聲。
“保護好薑公子!”
侍衛們自發圍成了一個圈,將薑欒護在中間,以手中的長矛和砍刀突刺。
但他們這次遇到的血奴顯然與前面的不同。
這一隻如人一般直立行動,且速度極快,猶如會武功般與侍衛交手。
薑欒看清了那人以繃帶裹著赤/裸全身,身形極為眼熟,似乎是從前日日都見到的……
“齊紹康?”薑欒不確定的喊一聲。
那血奴身形一頓,抬手殺掉了擋在眼前的兩個侍衛。
“你是齊紹康!”薑欒更加確定了,不可思議道。
與此同時,擋在薑欒面前的最後兩個侍衛被血奴徒手殺死,濺了薑欒一臉血。
血奴沒有停手,抓住薑欒纖細的脖子按在牆上,好在繃帶阻隔了他的體/液。
“齊……齊紹康……”薑欒被血奴抓著,看著對方纏滿繃帶的臉,艱難的說,“你怎麽會變成……咳咳,這幅模樣?”
“不許叫那個名字!”齊紹康抓著薑欒,眼睛裡流下一行血淚來,“你為什麽……依舊能認出,我是個怪物,我現在是個怪物,快以看怪物的眼神注視我!”
聽到這個聲音,薑欒更加確信,“齊紹康……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齊紹康透過薑欒清澈的眸子,看到自己如今這幅鬼樣子,自己都覺得恐懼。
但薑欒投向他的目光從來沒有變過……不論他是青衣少年,還是被毀去容貌,亦或是現在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
“我要挖了你的眼睛,”齊紹康流著淚,聲音顫抖道,“還記得麽?我在齊府上承諾過,要gan爛你,剝爛你的皮膚,拔掉你的頭髮……這樣你就跟我一樣了,你是不是就屬於我了?”
但他說完這句話後,就松開了勒著薑欒脖子的手。
“咳咳,齊紹康,你……”
薑欒剛要說什麽,齊紹康卻打斷他,呵斥道,“快跑!跑得越遠越好,在我後悔之前,逃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快跑!”
薑欒微微一愣,趕緊轉身跑走了。
“你這個廢物!”
薑欒剛跑了兩步,就聽到身後白曦鶴的聲音響起,“齊天行帶你來就是個錯誤,你還想攔我?!”
他知道白曦鶴來了,但此刻不能回頭看,只能悶頭向前跑去。
幸好此地與青宮所距不遠,薑欒一溜煙鑽進宮殿,卻發現地上已經死傷無數,甚至還有具血奴的屍體。
薑欒心裡一沉,繞過屍體在宮內四處尋找,最後在一具宮婢的屍體下面,發現了熟悉的衣服衣角。
“……”
薑欒心中雖然不願相信,但是那花紋布樣,滿皇宮中除了太子,還有誰能穿呢?
那人就這樣被屍體胡亂壓著,臉朝下趴在血泊之中。
薑欒一言不發的緩緩走過去,腦海中浮現起無數與睿寶相處時的情形,這個矜貴又開朗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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