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心疼他,不要可憐他。
葉時鈺越是如此,白嘉逸的淚就越是控制不住,他掙扎半天不得,於是隻好抬頭注視著葉時鈺,在他懷裡無聲地掉淚,視線被一片水澤徹底模糊了。
“別哭,嘉逸,”看到白嘉逸深陷痛苦,葉時鈺感覺自己心都碎了,擅作主張就湊近親吻他的眼淚,用此生最為溫柔的語氣一遍遍地安撫,“別哭……”
白嘉逸手無力地推阻,不停哽咽著,聲音破碎道:“你別碰我,我很髒很髒。”
“那不是你的錯!你一點都不髒!”葉時鈺卻十分堅定地抱住他,語氣一如他的臂膀強而有力,將瀕臨崩潰邊緣的白嘉逸托住穩住,“髒的是給你傷害的那個人,是那些冷漠看你受傷卻不阻止的人。”
就是這樣,葉時鈺伸出他的手,將白嘉逸從絕望的深淵裡拉了回來,用愛、用時間替他撫平身心的巨大創傷。
直到後來,白嘉逸依然很難形容愛是什麽,他只知道,自己如一池死水的心因為葉時鈺重新活過來,品嘗到希望和欣喜,體會到心動和安心。葉時鈺帶給他許許多多前所未有的美好體驗,和他相處的每分每秒都變得如此神奇,有時候一天像是一秒,有時候一秒卻像是一輩子。
葉時鈺給了他太多太多,以至於他不知道該怎麽配得上他的給予,思來想去他決定把僅剩的自己全部給葉時鈺。
“時鈺,你能不能永久標記我,”他拉著葉時鈺雙手,笨拙又真誠地向他的愛人獻上所有,“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
自從生了一場大病,加上年紀漸長,白崇勳作為Alpha的能力明顯減退,他無法永久標記Omega。
說著,白嘉逸躺到床上,撩起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摸上生**大概所在的位置,繼續款款道:“你會在我這裡種下種子,或許我這樣肮髒的土壤也能開出花來,時鈺你答應我好不好?”
葉時鈺撐起上半身,深長的眼眸凝視,而後附身吻住了他,溫柔得像是一陣微風,分開時他很認真地再次糾正:“嘉逸,你不髒,你是世界上最純潔的花,最明亮的月。不許這麽說自己,知道嗎?”
白嘉逸也看著他,點了點頭。
葉時鈺這才微微笑起來,他低聲又問:“告訴我,為什麽希望我永久標記你?”
白嘉逸坦誠以對:“我想和你建立最深的關系,想這一輩子都能帶著你給我的痕跡生活下去,想成為你的Omega。”
沒想葉時鈺聽罷卻搖了一下頭,他抬手輕撫摸白嘉逸的臉,說:“嘉逸,你不是我的Omega,你不是任何人的Omega,你永遠都是你自己的。”
“我最希望的是,有一天你能夠真正自由快樂,不管有沒有所謂的永久標記,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不需要通過這種方式把自己獻祭給我,嘉逸,我愛你並不是為了擁有你佔有你,我愛你僅僅因為你很好很好,唯有愛這種感情才能配得上這麽好的你。”
“所以,我只能愛你。”
這是白嘉逸永生難忘的情話。
白崇勳接受不了白嘉逸的背叛,更接受不了他的反抗。白嘉逸以死相逼不肯就范,為此甚至絕食到被送進醫院急救才保住小命,也絕不讓白崇勳再碰他哪怕一根手指。
白嘉逸躺在病床上不吭一聲,自始至終看都不看白崇勳一眼,像極了他那當年隻鍾情於窮學生的生母,一樣倔強得宛如傲立雪山的青松,一樣對他不屑一顧。
白崇勳瘋了似的,將跟紙一樣薄的Omega壓在病床裡,掐著他的脖子吼道:“你到底想怎樣?我這麽愛你!你竟然敢為了葉家那小子背叛我!”
他目眥盡裂,五官扭曲,猙獰得像極了從地獄爬上來索人命的鬼魅。
白嘉逸看著難得這樣失態的白崇勳,忽而彎起唇角,淡淡地笑了起來。
“白崇勳,”白嘉逸吃力地說這話,明明氣若遊絲,每一個字卻又異常有力,“你對我不是愛,是不甘心,是佔有欲。”
無論如何粉飾,違背個人意志的掠奪和侵犯都不是愛。
他知道真正的愛是什麽樣的。
作者有話說:
這章扯遠了,寫一寫大哥大哥夫的愛情。
第67章 記得
或許是這一陣風太過溫柔,白嘉逸神思飄忽一下跑遠了,竟想起葉時鈺第一次親吻他的感覺。
無論再過多少年,葉時鈺愛他的感覺依然如此深刻地留在他心裡,日久彌新,就像葉時鈺一直沒有離開過一樣。
他蹲在葉時鈺墓前,與葉時鈺的照片對視,緩緩地彎起嘴角笑了,輕聲道:“時鈺,我背著你偷偷生下淘淘,你會怪我嗎?可是,對我來說可那不是束縛或是枷鎖,是幸福,我是心甘情願做出這個決定的。”
“你要經常到我的夢裡來,我會一直想你的。”白嘉逸忍住酸澀想哭的感覺,深深呼吸一口氣,又衝葉時鈺的照片綻出一個燦爛的笑。
他調整好情緒後站起身,扶住淘淘肩膀,又道:“淘淘,跟爸爸說再見,我們要回去了。”
淘淘盡管不舍,還是聽話擺了擺手:“爸爸再見。”
“你總希望我是自由的自主的,而愛你是我的自主選擇。”
白嘉逸曾經這麽對葉時鈺說,愛葉時鈺也好,被葉時鈺永久標記也罷,都是他人生至今少有的自由選擇。
“所以,永久標記我,從此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他對葉時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是從未有過的清醒和堅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