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凌宇,別拿你哥當借口,好好在家待著,別想出去鬼混。”
對面男人冷漠的聲音打斷了鄭凌宇的話,然後又徑直掛斷了電話。
鄭凌宇再次打過去的時候對面直接沒有響,接通提示直接變成了忙音。
他被拉黑了。
以前鄭凌宇不是沒被鄭晉榮拉黑過,只要他想提任何要求,或是有哪裡讓他不滿意,他就會拉黑他。
但這次真的不一樣啊。
鄭凌宇心裡著急,又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結果這邊直接提示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著電話裡的提示音,鄭凌宇感覺自己像是瞬間被四面八方幽暗的海水淹沒。
那種無助的窒息感讓他無所適從。
但很快,鄭凌宇重新打起精神。
無論如何,這個機票錢他必須要拿到。
他想起了以往經常一起玩的朋友。
但連撥了幾個電話,只要鄭凌宇一開口借錢,對面都是矢口拒絕。
雖然知道他們都是酒肉朋友,但這樣的結果還是讓鄭凌宇有些難以接受。
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那天從交警隊送他回來的朋友,他也拒絕了。
不過卻告訴了鄭凌宇原因,“鄭大少,真不是我不想借給你,是你爹電話直接打到我爹手機上了,我要是借錢給你,我的零花錢也會被扣。實在對不起。”
鄭凌宇緊緊盯著手機黑下去的屏幕,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的眼睛充斥著血絲,黝黑的瞳孔裡面氤氳著刻骨的恨意。
他算是明白了。
這對父母,根本誰都不愛!
他們不愛自己,也不愛哥哥,他們愛的,從頭至尾都只有他們自己的面子!
而哥哥恰好只是比較聰明,符合他們心目中繼承人的樣子而已。
正此時,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沉浸在情緒中的鄭凌宇被這個電話打得猛然回神,他嘗到嘴裡的血腥味,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牙齦咬破了。
來電顯示是梁響。
鄭凌宇連忙接起電話,“喂?”
他的嗓子沙啞得可怕。
“宇哥,你沒事吧?嗓子這麽啞。”
“沒事,有點小感冒。”鄭凌宇清了清嗓子。
“那要注意身體,叔叔昨晚沒打你吧?”
“沒有,只是吵了幾句。”
“那就好,我這邊有點事,就先掛了。”
“等等。”聽見梁響要掛電話,鄭凌宇連忙喊道。
“宇哥,還有什麽事?”梁響問道。
鄭凌宇說道:“你能借我五萬塊錢嗎?我卡被停了,下個月發生活費還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鄭凌宇是有些忐忑的,畢竟他和梁響是真的不太熟,最多只能算是表面親戚。
“行,我發你微信。”
聽到對面傳來爽快的答應聲,鄭凌宇眼眶頓時一熱,喉頭也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好一會沒說出話來。
“宇哥,我給你發過去了,你接收一下,還有什麽問題隨時打電話給我。”
鄭凌宇咳了一聲,“好,謝謝。”
梁響此時正在江炘遙實驗室,掛斷電話,他重新湊到江炘遙面前,“遙遙,得虧你提醒了我,不然我都忘記給宇哥打電話了。”
江炘遙從一堆實驗器材中抬起頭,“怎麽了?”
這是學校新分配給他的器材,需要整理一下,所以才讓梁響來幫忙。
“不知道怎麽,但聽他的聲音狀態不怎麽好,還找我借了點錢,估計家裡把他卡給停了。”對於鄭家的複雜情況,梁響不想評價,“這些東西都放在哪裡?你告訴我,我來整理。”
“一號單子上器材放在A區實驗台,其他的放在B區。”
“好嘞!”
第二天,鄭凌宇成功降落奧維利亞國際機場。
一下飛機,他被迎面而來的冷風吹了個哆嗦,裹了裹身上單薄的外套,顧不上買新衣服,馬不停蹄打了個車朝艾登療養院趕去。
路上鄭凌宇查詢過,艾登療養院在整個西米國都是非常著名的療養院。
換言之,價格非常昂貴。
思及此,他心裡不禁有些七上八下。
哥哥在這裡住了三年,依他現在的能力,根本沒有能力支付巨額住院費。
他們應該不會因為自己付不起治療費用而強行把他安樂死吧?
緊接著鄭凌宇又想,等找到鄭凌宸之後,再給鄭晉榮說,到時候他肯定不會不管哥哥死活。
打定主意後,鄭凌宇深吸了口氣,來到門前訪客登記處,“您好,我找艾莉婭護士。”
十分鍾後,鄭凌宇見到了艾莉婭。
艾莉婭是一個金發碧眼的漂亮姑娘,臉上帶著點雀斑,卻並不損她的美貌,反而多了點俏皮。
她風風火火領著鄭凌宇來到療養院檢測中心提取了DNA,隨後說道:“好了,你回去吧,三天后來看檢測結果。”
這是連看都不讓他看一眼。
鄭凌宇有些不甘心,問道:“我可以先看他一下嗎?”
“未確認親緣關系前,病人不允許探視。”艾莉婭說道。
“那DNA比對結果能加快嗎?我想早點看到我哥哥。”鄭凌宇急切道。
“先生如果要加急的話,需要額外提供六千國際幣加急申請費用,可以六小時內出結果。”艾莉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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