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用自己的血和骨造就了他們,精心的創造出驚人的容貌,賜予他們力量,但是他們始終不能夠睜開眼睛,始終不能夠醒來。
也許女媧在日夜看著他們的時候覺察到了什麽,他們最終被遺棄在厚重黑暗的泥土中,無法重新看到天日。在久遠的黑暗裡,常嶸要比瑤姬幸運,他周身的戾氣讓任何可怖的東西都不敢靠近他,也就更加的孤零零,他孤零零的躺在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終於清醒過來,從地下爬出來。
常嶸笑著說:“我從地下爬出來的時候,下著雨,雨不大,落到臉上很舒服,我不知道那是雨。”眼前是煙雨江南,是秦淮河安,是燈火通明處,常嶸心中湧現出的戾氣想讓他將這一切屠戮乾淨,掌管生殺,不如說,他才是真正的殺神。
常嶸說道:“從那一刻開始我,我想我明白了女媧的想法,除了長久的不能夠醒來,她意識到了自己創造出來的第一批的神都不夠完美。”
風先生享樂,瑤姬無情,九陰君貪婪,常嶸殺戮,每一個女媧創造出來的第一批的神都有著不可饒恕的缺陷。
蘇紂問他:“那都醒過來了嗎?”
常嶸回答:“應該沒有,醒了個七個左右。”算上瑤姬,應該醒過來七個左右,按照九陰君留下的印記追過去,在那裡只看到了六個人。
這一群要是都醒過來那就太可怕了。風先生的享樂,瑤姬的無情,九陰君的貪婪,常嶸的殺戮,就已經足夠這個世界抖上三抖,動起真格的,也夠這世界滅上幾回世。
常嶸繼續說:“就像你說的,他們要把女媧從地下挖出來。”
要滅世創世的女媧清醒過來,是因為女媧的聲音在召喚他們,常嶸沉睡在地下,意識是清醒的,只是無法睜開眼睛。漫長的歲月過去,女媧也從沉睡中清醒了一些,她需要有人將她拯救出去,能聽到女媧召喚的聲音的只有與女媧血肉相連的被拋棄,被掩埋在地下的所謂的神。
他們從不同的時代清醒過來,一起來到這裡,為了一個拋棄過他們的女人。蘇紂點評:“挺長情的,你去嗎,你要是去,我就帶你去,我知道埋那兒呢,我帶你過去,挖出來,這以後我要是見了你還得給你燒幾柱香啊,大神,先說好了,要是挖出來之後,咱們就假裝不認識算了,我怕日後你香火太旺,把我嚇著了。”
哪敢啊,蘇科長這話說的常嶸很不好意思,他低頭謙虛的說:“蘇科長哪兒的話,我那需要什麽香火供奉,科長只需要把自己洗乾淨,躺在供案上就行了。”
蘇科長笑了:“聽你這話,是真想去挖啊,知道挖出來的後果嗎?”
常嶸低著頭長睫毛一眨一眨的,表情還些羞澀和不好意思:“我是真想的想去挖。”
蘇科長皮笑肉不笑:“你知道老子在生氣嗎?”他一把揪住常嶸的衣領:“給我說實話,你還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子就是那隻九條尾巴的狐狸,破寺廟裡的那些小黑佛們是你弄過去的,還是你曾經在地下一塊兒睡覺的小夥伴們弄過去的,戲演的挺好啊,現在給老子說實話,你們他媽的到底圖謀多久了?”
蘇科長用力一甩,松開常嶸的衣領,站起來,居高臨下:“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蘇科長眼中都是戲,怕是打算演個虐戀情深什麽。常嶸覺得自己就不奉陪了:“科長,我跟你說的在地下一起睡過覺的小夥伴剛剛見完面。”
蘇紂挑眉:“所以?”
常嶸回答:“打了一架,我們不是一夥的。”
蘇紂繼續:“然後?”
常嶸說道:“請科長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科長,女媧的意識在逐漸的清醒,她在召喚著我們。”她在召喚這群被她拋棄的掩埋在地下的所謂的神,女媧的召喚是無聲的,只有他們這些擁有著女媧血液的被拋棄的神能聽到。
常嶸指著自己的腦袋:“每當女媧的召喚想起的時候,很痛苦。”痛苦不是來源於肉體,是來源於精神,女媧的召喚聲令他無法控制自己,他心中隱藏的殺戮之欲更加洶湧澎湃。
與自己的這種興趣愛好相對抗實在是有點太困難了。每次簡直夜不能寐,頭疼欲裂。常嶸抬頭看向蘇紂。
常嶸長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睫毛很長,上目線格外的楚楚動人,看的蘇紂心中像是住了一隻貓,貓撓著毛線,一團亂七八糟,又蓬松柔軟的不了的。他忍不住摸摸常嶸的頭髮,他的心裡一下就柔軟起來:“嗯,我知道的。”
常嶸握住蘇紂的手,親親他的手背,聽見蘇紂說:“我知道你是誠心要和我處對象,我就是想問一下,既然咱們都是對象了,能順手幫忙殺幾個神嗎?”
常嶸再次親吻蘇紂的手背:“我跟科長不謀而合。”
蘇紂笑起來:“所以我們去挖一挖,順便問問,你的那些在地下一起睡覺的小夥伴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挖一挖,要是有興趣,最後再一起埋了吧。”
兩個狗男男一拍即合,殺人弑神毫不心軟。蘇紂看著常嶸,此刻蘇科長的眼神是把刀。
常忠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這幅情景,輕微的咳嗽了一聲,提醒到:“請吾主務必保持內心的平靜。”
常嶸一把抄起蘇科長,蘇科長頭朝下掛在常嶸的肩膀上,抬眼就看見站在門前的常忠,老臉一紅,忍不住捂住臉。他輕聲催促常嶸:“你倒是快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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