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確實困得不行,聞言點了點頭,乖巧靠在了老人頸窩,沒再說話。
顏月歌卻是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嚇得僵在原地半天沒敢動彈,痛定思痛還是將手從馬上要被他撕下來的通緝令上摘了下來。
讓人發現了不值當,還是趕緊入城為妙。
有影日密抄在,他們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進到了城裡,七拐八拐把自己拐到了個無人的小巷,將肩上的淮序放到了前時在小木屋裡準備的輪椅上。
畢竟是進入了人群的聚集地,扛著淮序走到哪裡都太過明顯。
他也是靈光一閃,想起了他二哥的輪椅,覺得或許是個不錯的偽裝,便就說乾就乾,折騰了個輪椅出來。
但要知道,他連個柴都砍不來,又哪能做出更精細的輪椅來,淮序身下坐著的,不過是他用靈力勉強用木頭捆出了個輪椅的大體形狀,再加了諸多障眼法的存在。
別說走起來平穩舒適,甚至連輪子都沒有,能夠被推動也全得靠顏月歌用靈力將其抬起稍許,半懸空飄著走。
易容法術改變了他二人的樣貌,也重重遮去淮序明顯的魚尾,顏月歌又給淮序蓋了件氅衣,“委屈你了,我馬上就去找個客棧。”
淮序單一條尾巴就近兩米,饒是他盡可能加高了輪椅的高度,也仍讓淮序不得不把尾巴折疊起來才能放下。
好在魚尾柔軟,淮序打個彎將尾鰭收到了座椅上,也沒表現出不適,只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顏月歌愈發心疼,迅速起身站到淮序身後推著輪椅前行,這才解了影日密抄的隱匿。
又是七拐八拐來到街上,顏月歌才稍稍漏出了些許輪椅滾動發出的聲響,四處張望一眼,直直朝著一處客棧走去。
門扇很快被敲開,夥計揉著眼睛出現在他們面前,顏月歌放緩語氣裝出幾分無措小心問道:“我們想要住店,請問還有房間嗎?”
夥計困懵懵點了點頭,余光瞥見輪椅上的淮序,瞬間一個清醒就要去接,嘴裡念道:“哎呀凍壞了吧,快請進快請進。”
顏月歌嚇了一跳,沒想到夥計這麽熱情,不著痕跡帶著淮序移了半步,將夥計的手躲了過去,“打擾了打擾了,實在抱歉,我們也是才剛進城,實在沒有能落腳的去處。”
他們偽裝出來的臉平平無奇,夥計看不出什麽異樣,見狀也不再去搶,估摸著兩人相依為命不放心他,便轉過身將人迎到廳中,“南鄉近來確實熱鬧,倒是苦了你們進城的。”
顏月歌笑了聲,問夥計要了間上房,接過鑰匙後急忙道:“我們自己去就好,抱歉打擾了你休息,你再去睡會兒吧。”
夥計搖了搖頭道:“你看你說的,本就是我該起的時候了,你還帶著這位不方便,我送你們。”
實在拗不過熱情的夥計,顏月歌還是讓其幫忙帶了路。
上房在樓上,夥計本還說淮序腿腳不方便不好上樓,但顏月歌只是拍了拍自己腰間已經被障眼法改成了黑色的劍,說自己多少也算個修士,不礙事。
夥計便沒再說什麽,隻讓他當心樓梯。
倒是顏月歌又問道:“近來來南鄉這些人可都是衝著長樂水境去的?”
夥計應道:“可不是嘛,也就我們這裡離那邊還有段距離,而且前兩天秘境剛開過,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去了,不然恐怕也空不出房間咯。”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房間門口,夥計示意顏月歌試試鑰匙能不能用。
顏月歌擰著鑰匙恨不能立馬進到屋子裡去,聞言頓了一瞬,不解道:“剛開過?不是一直開著嗎?”
夥計聳了聳肩,“是啊,畢竟是謝家管著,說什麽開開合合影響了什麽,哎呀我就是個凡人也不太懂這些,總之他們說十日一開就只能十日一開。”
顏月歌已經將門開好,甚至看到了屏風後影影綽綽的大浴桶,滿意點下了頭,拖長尾音應了聲。
夥計瞧見他的反應知道房間沒問題,正欲離開,又頓住腳勸道:“不過十號那天好些人去飛霜宗看婚禮了,二十號人應該會很多,你們要去可要多做點準備。”
顏月歌差點以為是要說淮序的事,聞言登時松了口氣,點點頭應道:“多謝。”
淮序也跟著微一頷首,仍沒出聲。
夥計毫不在意,擺擺手道:“客氣,咱家送早,你們歇上一會兒可以下來吃點,別的不說,我家大廚手藝是這個。”
說著比了個讚。
顏月歌不由得笑出了聲,“好,那一定得嘗嘗才行。”
夥計也跟著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有事叫我,我一直在下面。”
夥計說走就走,顏月歌目送了片刻,便急急將淮序帶入了房間鎖上了門。
刷刷將結界布置妥當,顏月歌急忙伸手將淮序抱起來扛到了屏風後的浴桶處,用了張水符注滿水,把淮序放了進去。
浴桶也並不算大,淮序放到其中明顯有點擠,尾巴根本舒展不開,直接翹到了桶沿上。
漆黑的尾鰭底端呈現出半透明的色彩,掛著水珠滴落在地,明晃晃告訴顏月歌說這地方並不合適。
於是顏月歌當機立斷又用靈力捏了個水池,用尚未用完的水符灌滿水,又抱著淮序轉移了過去。
這一來一回,顏月歌身上登時濕了大片,好在屋中集中供了暖,並不讓人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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