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歌心虛錯開了視線,狀似哼哼般打招呼道:“二、二哥,燕大哥,好久不見。”
燕遂打一露面就在直勾勾看著他,像是在仔細確認他的現狀般,聞言微怔片刻,不喜言笑的高壯青年面上都浮現出幾分喜色,欣慰點了點頭。
而那個平日裡至少表面上總是春風般和煦的顏月灼卻毫不留情直言道:“確實好久,小寶怕不是已經忘記了回家的路。”
顏月歌聞言,腦袋當即就搖成了撥浪鼓,堅定反駁道:“沒有沒有,記得的記得的。”
顏月灼眼睫微眯,當即道:“好,那回。”
顏月歌忙不迭點頭應道:“回回回。”
應完才意識到不對,腦袋一頓看向顏月灼正要狡辯,就見他二哥正噙著一抹寒意滿滿的笑看著他,莫名陰森。
顏月歌打了個哆嗦,遞到嘴邊的話就順著哆嗦滑了回去。
他二哥似乎對他的乖巧很是滿意,側首偏向燕遂,燕遂了然,當即推動輪椅向他們走來。
看著他二哥越來越近,顏月歌不由吞了吞口水,沒來由很是緊張,如臨大敵的模樣。
淮序尚且曾在顏家分家時與顏月灼有過視訊,並不覺得其是個多麽有記憶點的人物,只是內心深處漸起的煩躁難辨情緒,讓他無意識睨看了一眼。
周城卻是完全沒有見過的,他這數月來接觸間也對陸上陣營有了大概的了解,聽了許久也認出了對面輪椅上的人物,但是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太一樣。
所以表面看來,這一左一右兩個人一個懶散無所謂,一個茫然無適從,看著顏月灼靠近都沒多大的反應。
但他二哥似乎並不為他而來,也不為站在他身側的兩人而來。
在燕遂推著輪椅上的顏月灼就要經過三人之時,顏月灼突然道:“跟上。”
在顏月灼面前調動了乖寶基因的顏月歌飛快應了聲“誒”,下意識拉起淮序的手欲走,卻在瞥到另一側的周城時猛然頓住。
“等下!”
輪椅停滯,顏月灼隨即抬頭向他看來,目光冷炬。
顏月歌掖了掖惶恐的心,到底沒有松開淮序的手,用另一隻手指著淮序介紹道:“這是淮序,上次見過的。”
顏月灼的視線沒有絲毫的移轉,直白將不待見淮序寫在了臉上。
顏月歌頓覺壓力倍增,抬頭看淮序一眼,正見那雙赤色的眼眸為他垂下,輕輕將他的視線包裹其中,給予他一切的包容與肯定。
無需多言。
顏月歌扭頭回去,認真看著顏月灼道:“他超厲害的,一揮手就把幾百修士都打趴下了,他們都沒反應過來,別法他們也在其中……”
顏月歌越說越激動,差點就要變身為誇誇機模式,卻見他二哥的目光並沒有因此而和緩,反而愈發冷峻。
那夜景象如何顏月灼又怎會不知,甚至可以說顏月歌能撿回一條命都多虧淮序的強大,可是如此強大卻如此隱瞞,顏月歌那無數次的陷入險境又是什麽?
自家弟弟好騙又好欺負,獨有一顆善心被不斷利用,沒有當場跟淮序打起來已經是顧及了顏月歌的結果,眼下再從顏月歌口中聽到那晚的情形,又怎會不生氣呢?
顏月歌卡巴了一下,雖沒能意識到他二哥神情變化的原因,到底還是冷靜下來,乾巴巴繼續道:“所以我向他求學了,他也答應了。”
話到這裡,顏月灼眼中才見緩色,小紈絝主動求學可不常見,而且有一個強大的戰力留在顏月歌身邊保護他確實會令顏月灼安心許多。
尤其是在小紈絝捅出了一堆簍子被無數人所記恨之後。
而緊跟著顏月灼神色變化的,便就是顏月歌的表情了。
他總是什麽事都寫在臉上,眼下高興就將高興寫在臉上,還想再介紹點淮序的什麽,就見顏月灼的視線已經移到了周城面上。
顏月歌瞬間把淮序甩到腦後,舉在淮序身前的手當即轉向,指向周城道:“這位是周……”
說到一半,顏月歌就閉上了嘴,他好像沒問周城說能不能介紹來著。
但顯然周城並不介意,因為左臂受傷並不方便行禮,他便只是頷首道:“見過前輩,我是周城,羽族人。”
當今陸上名為“周城”的羽族人只有與飛霜宗聯姻的那一個,名氣不比現今唯一的一條人魚低多少。
顏月灼已是從那斷翅中猜測出一二,可聽周城親自確認後又不由瞥了眼他家小白菜。
視線中的意思很明確,類似於“不愧是你個顏控頭子,只要見人好看,跟誰都能混在一起”。
那是略帶無奈與發愁的視線,落在傻乎乎笑著說“對對對”的顏月歌身上,就好似投石入海,沒能激起丁點兒浪花。
顏月灼無聲歎口氣,總感覺頭在隱隱作痛。
這不果然,顏月歌想起什麽,松開淮序的手就要去拉周城,卻還不等完全松開又被淮序握緊,只能拉著淮序把周城拖到了一邊。
顏月歌也不拐彎抹角,壓低聲音直接對周城道:“你跟我一起回顏家吧。”
周城顯然愣了一瞬,就連淮序的視線都在瞬間裡落在了他的身上,有些扎人。
但是身後卻有一道視線消失了,無他,顏月灼閉上了眼睛。
顏月歌多少有所察覺,此刻卻顧不上安撫,趕忙繼續道:“九元混一飛升陣的事你知道了吧,外面現在肯定已經亂得不行了,你在飛霜宗不安全,在外面也有剛剛那批人追殺你,先來顏家躲躲風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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