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就簡直不要太過糟糕,非但沒法拖延時間讓他再想想辦法帶著淮序跑路,還會讓多疑的飛霜宗再給顏家製造困難。
於是在親眼見到有人當場變了面色後,顏月歌控制不住的心頭一喜。
但不管是那微末掠過心頭的高興也好,還是牢牢盤踞心底的擔憂也好,都不是此刻能夠面向眾人表露出來的。
顏月歌深知這一點,強裝鎮定繼續道:“沒聽過這道陣法的先不要質疑,你家中總會有人知道,先聽我說。”
到底沒人知道神器已然被轉移,也無一人知道顏月歌是靈力耗盡才摔到這處,隻當其是反正被攔住跑不出去,乾脆趁著眾多勢力在場,要麽是打算將眾人一網打盡,要麽是先抖露出些什麽再將眾人一網打盡。
過去的追捕中也不是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像是將眾人溜到一處再動用神器打倒一片什麽的。
雖不是家家都有神器,但是神器的使用條件苛刻也不好控制這一點卻屬於是人盡皆知,若說顏月歌的做法是為了成功率與省事,簡直是再合理不過。
總之各種前情與巧合之下,顏月歌卑劣的紈絝性情早已為眾人所知,在場修士還真無一人上前。
即便有不服的打算開口嗆人,也都被自家長輩攔了去,這會兒他們才意識到,顏月歌所言可能乾系重大。
當然眾人也都不傻,事關飛霜宗與整個修仙界,誰也不會斷然相信顏月歌,畢竟顏月歌對顏家本就特殊,萬一就算他毫無建樹也毫不靠譜卻偏偏從族中長輩口中得知了飛升陣的存在呢?
自有人開口,遙遙與顏月歌對線道:“依據何在?空口白牙就想挑起我等與飛霜宗的矛盾是否太過狂妄?”
該說不說,顏月歌還就等著有人問出這樣一句呢,當即循著聲音看了過去,“九元混一飛升陣需要九大神器與五族神魂,你們好好想想之前的飛霜宗已經聚齊什麽又想找到什麽。”
人、獸、魔三族自不必說,收集起來可謂是輕而易舉,就連與人族交惡被驅逐的魔族也不會完全在這片陸地失去蹤跡。
而避世的羽族與飛霜宗達成了聯姻,世間僅存的人魚作為了賀禮,在顏月歌搶走人魚之前,飛霜宗確實已經足以聚齊五族神魂,也只有飛霜宗可以做到。
然後就是神器。
那麽也就是說,不管顏月歌的說法是不是屬實,飛霜宗在這場鬥爭中拿到人魚與神器都會是極度危險的情況。
在場眾人各有心思,但無疑已經在心中將飛霜宗拉到了對立面。
飛霜宗已經有一件神器,再多一件極有可能會打破現今各大勢力力量相近從而相互牽製達成的微妙平衡,更遑論九元混一飛升陣本就需要神器與人魚的神魂。
變動的人心中,最不好受的顯然就是飛霜宗的人了。
對外飛霜宗可是不管能不能把神器拿到手,都一定要活捉人魚的架勢,他們的宗主更是親口說過,那條被作為賀禮的人魚是飛霜宗的臉面,絕不容有任何差池。
聽起來可能是沒什麽毛病,換做任何人任何勢力,都會覺得婚禮前夕賀禮被搶是一件極其丟人的事,不管被搶的到底是什麽。
可眼下結合顏月歌的話細想,那就哪哪兒都不對勁了啊。
神器無法當場拿到手可以日後再搶,可是人魚若是被他人拿走,再要是對觀賞稀奇玩意沒興趣剝了煉器煉丹,可就再沒有另一條了。
要知道在這之前,早早就有一份需要人魚作為原材料的高階丹器名單流通在了整個修仙界,其價值清晰可見,人魚落到他人之手直接被剝的概率簡直不要太大。
這條人魚的存在決定了九元混一飛升陣有沒有可能實現與完成,飛霜宗宗主自然會優先取得人魚。
但這同樣代表著,飛霜宗的野心或許當真不止是一條人魚或是幾件神器,而是整個修仙界的靈力與氣運。
空氣詭異陷入了沉默,飛霜宗卻清晰被孤立了起來,即便是已然達成了合作的大小勢力也同樣如此。
然而隻片刻,晚來一步的別法厲聲喝道:“一派胡言!”
很快,被眾人視線包裹的別法走到了前排,森然鬼面上憤怒的線條亂跳不止。
“吾等宗主最是傾心天下蒼生,數百年來全然沒有半點私心,絕不會為求所謂‘飛升’以邪道亂紀,遑論涉及整個修仙界。”
又揮袖看向眾人,“豎子妖言,汝等何以自亂陣腳,竟是連近在眼前的神器都失了心,難怪汝等一個個皆為人下,醃臢。”
旋即,別法看回顏月歌,卻向著身後招招手,“既然汝等因這畜生對飛霜宗多有猜忌,不妨讓吾等在此殺掉它,由吾親手碾碎它的神魂,看能不能堵住汝等的嘴。”
說著,別法身後一眾的飛霜宗弟子就已是擺出了架勢,個個拿出武器對準了顏月歌以及他身後的淮序。
顏月歌將淮序拉在背後的手都在發抖,顯然沒想到別法那股子變態勁兒上來說要殺人就要殺人,一定要為自家宗主證明清白。
顯然,別法也對自家宗主的計劃毫不知情,不然以別法對自家宗主那近乎偏執的崇拜與信任,此刻絕不會有殺掉人魚這種可能阻礙自家宗主的想法。
顏月歌咬牙止了聲音中的抖,忍不住罵道:“人魚族與獸族同為天下蒼生,他們才不是你口中的畜生與奴隸,他們也有權利活在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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