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序搖了搖頭,問說:“哪裡不舒服?”
顏月歌否認道:“沒有誒。”
又笑道:“可能已經有人醒了,正罵我呢。”
淮序不置可否,微一頷首複又繼續前行,盡管他清楚知道應該還不至於有人會醒。
不過計較那些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淮序懶得辯駁。
所以顏月歌到底還是繼續被扛在了肩頭,嘴角升起的笑意牢固異常,仍對此般境況充滿新鮮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與淮序的體型差距,淮序扛著他一點兒不顯別扭與費勁,完全不似他那時顧頭顧尾隻嫌手不夠長個子不夠高。
顏月歌不由發出幾分感慨,這才是他理想中扛著淮序時的樣子啊。
這不現實總是骨感,他也沒什麽辦法,只能坐在淮序肩頭笑得合不攏嘴。
自不必說,他們早已離開了結界籠罩的范疇,至於前頭顏玉英與顏家眾人不得其解的結界破除當然也是顏月歌做的。
雖然顏月歌不知道自己可以憑借肉身直接無視各類結界禁製,但是淮序知道啊。
淮序是直接扛著他走到了結界處,見果然可以視若無物般自由通過,又試著讓他說了聲“破”。
哪想到“破”字出口,那結合神器構築的強力結界就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登時碎了個徹底。
也是在那時,顏月歌才在淮序的幫助下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這能力。
所以顏月歌此刻的笑容裡,便也同樣包含著這樣一份自己居然如此強大的飄飄然。
拜托,那結界淮序都沒辦法誒,他一聲“破”就直接破掉了,也完全沒啥後遺症,簡直不要太強好吧。
這樣一來,過去許許多多的狀況就再次有了解釋,真正正確的解釋,只是在他到底多走了多少冤枉路的反省之前,他已經在迫不及待去辦大事了。
你說,要是有他在他們可以無視各類結界的話,他們有沒有可能在辦完事後被他二哥堵住之前離開聞壽山莊,然後借由他這一能力直接跑到飛霜宗去大鬧一場?
只是想想顏月歌就覺得激動不已,奈何一陣涼意自後背迅速竄起沒入他的後腦杓,讓他被迫止住了幻想。
顏月歌冷靜片刻,伸出手在淮序面前指了一下道:“走這邊。”
作為回應,淮序直接微微調轉了方向,朝著他的指向走去。
說來奇怪,淮序居然沒將別法的儲物袋丟回去,隻將其中那份邀帖遞給他後特意將那個儲物袋整個燒毀了去。
他們翻過的器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淮序完全沒對其的處置上過心,這一個怎麽看都有些反常。
可是當他問起為什麽要燒掉時,淮序只是陰沉著一張臉沒有回答他。
當他不死心又問說難道裡面沒有什麽我們能用得上的東西嗎?有兩塊靈石能用用也行啊的時候,淮序只是直白說了句“沒有”,語氣也大有不悅的樣子。
顏月歌便不再問了,畢竟是別法的東西,可能淮序也是嫌膈應吧。
但是顏月歌哪裡知道,淮序在那個儲物袋裡都看到了些什麽。
顏月歌填至水球的靈石、長樂水境沒能挖走的果樹、盛著半隻椰子雞的椰殼、廟外學舌鳥的屍體、固蒙溫泉外遺落的靴子、殘缺的半塊衣料……等等等等,盡是他們一路走來的痕跡。
顏月歌的痕跡。
淮序突然有些後悔,他果然還是應該殺掉別法,不顧一切的殺掉別法。
第71章
從別法手中得來的邀帖上詳細記載著聞壽山莊的位置坐標,果不其然時時刻刻處於變化的狀態。
要知道拍賣會這種東西顯然不會日日舉辦,越是大型的拍賣會,舉辦的間隔就越是長久。
好在聞壽山莊近年來也已經在外圍開放了商業街與小型拍賣會的權限,雖然沒有大型拍賣會就無法憑借邀帖深入中心,但是想要據此進入聞壽山莊還是不成問題的。
顏月歌便是將邀帖中時刻變化的坐標與腕上的聚星鐲關聯,準確無誤引領著他們的方向。
三日之後,他們終於在幾次與聞壽山莊失之交臂之後確切抵達了坐標附近。
顏月歌將視線從聚星鐲上抬起,直言道:“就在前面了。”
然而預想中默契拉滿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淮序只是淺淺一應,絲毫沒有丁點兒停留的意思,甚至扶在他腰間的手也是穩穩當當。
顏月歌都已經準備好從淮序肩頭跳下去了,見狀登時一急,面上興衝衝的笑容飛快轉移,化作了急切拍打在淮序另一側肩頭的小手。
“誒誒誒,說好了到這裡就把我放下的!”
他也不知道淮序從哪裡生出的癮,這三天裡一直是將他扛在肩頭的。
初時的那份新鮮感很快褪去,別扭的羞恥感湧上心頭,顏月歌一點兒沒猶豫就要從淮序肩頭往下跳,卻都被淮序那雙完全沒有隨之化為人形的鋒利指爪牢牢按住腰間,阻止了他的跳車。
淮序還說些什麽如此甚是有趣,讓他不要打攪,安心指路之類的話語。
平心而論,他也覺得扛著淮序挺有趣的,只是這扛與被扛對調,還真是讓人難以適從啊。
尤其是那之後便大多時候都落在他腰間的大手,雖然他也知道淮序是怕他掉下去也防止他跳車,可是鋒利指爪略顯粗糙的觸感隔著衣料摩擦在他的腰腹,實在是難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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