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並非有意,他二哥是早有想法將神器轉化為陣法沒錯,但是沒有合適的時機,所以也並沒有決定好在什麽時間施行。
飛霜宗與魔族突然搞的這一檔子事反倒成了絕好的機會,所以即使事發突然,昨天夜裡時他二哥帶著別法前往飛霜宗的同時,也一並約好了讓淮序早時來這裡等。
要的就是雷厲風行的態度。
只是或許飛霜宗難纏的緊,或許路途中又出現了什麽其他的意外,才讓他一貫守時的二哥比淮序還來得晚了。
總歸無事,顏玉英便乾脆帶著兩人上了城門,這裡已經有數隊顏家修士在此巡邏駐守,一並還有一些檢查維護結界的人員在四處忙碌著。
雖然沽永城並不屬於顏家的勢力范圍,甚至從根本上就不屬於任何一家,但是因為神女月青的緣故,顏家總歸比其他勢力對沽永城更加上心,而沽永城中世代生存的百姓也對顏家更加信任。
所以盡管城中也有其他勢力駐守,甚至也是針對顏家的一員,卻都沒有辦法在此刻跟顏家搶奪沽永城城牆與城門的駐守權,尤其在襲擊沽永城的是魔族的情況下。
話雖如此,饒是顏月歌也沒有登上過沽永城的城牆,拉著淮序站到了高處還頗有些興奮,指著繁華的沽永城各處念叨著這處的點心好吃,那處的串串更香。
反倒是打算跟新任的淮序長老介紹一下沽永城情況的顏玉英實在插不上嘴,便就在顏月歌拉著淮序說一定要帶人去嘗嘗某家酥點的話音中,選擇了悄然退場。
也是,以顏月歌對於沽永城的熟悉程度,根本用不著顏玉英多嘴。
沽永城到底是一座極為繁華的城市,盡管短短一段城牆能夠看到的地方屬實不算多,顏月歌也是嘰嘰喳喳講了好一會兒。
等到目之所及確實沒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了,還不等他換口氣,身後就傳來了他二哥的聲音。
“小寶要是讀書有這麽用心就好了。”
顏月歌對他二哥的到來絲毫沒有察覺,聞言頓時一個激靈,卻更多是被他二哥口中的“讀書”二字給嚇的。
身為一個學渣型紈絝,還是被顏家徹底放任過的紈絝,這句話從他二哥口中說出來實在是過於嚇人了。
但是嚇到歸嚇到,顏月歌卻是利落轉身看向了輪椅上的顏月灼,打著哈哈道:“各有所長嘛各有所長。”
不知是不是認可了他的說法,他二哥並沒有對此提出異議,反而道:“聽玉英說,你打算接手神器的轉化?”
涉及神器,顏月歌不由正色,點了點頭道:“二哥,我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可以無視一切禁製。”
雖然他對神器的製作工藝與作用機理不是很了解,但是如果和尋常法寶相似,同樣是依靠難解的符文與咒術作為底基,他是不是可以卡bug從中做點什麽。
他想,或許這也是淮序否認了他是幫助者,而說他是主導者的原因。
畢竟就算強如他二哥可以隨手為他種下另一道守宮砂,就算強如淮序可以隨手破除掉那枚守宮砂,也無法做到像他一樣,在無視禁製的同時不被其察覺到分毫。
當然,能被種上守宮砂而不是穿體而過這一點值得研究。
但在此時此刻,他二哥卻是因他的話語切實陷入了沉思。
他能夠無視禁製一類的事早已在他二哥眼前得到了證實,這會兒的沉思難免有些莫名。
好在片刻之後,他二哥還是答應了下來,囑托一句“切莫逞能”,便就將視線落向了淮序。
本以為空氣中的火星馬上就要點燃,顏月歌都已經下意識要去擋一下,卻見他二哥心平氣和道:“交給你了。”
顏月歌愣了一瞬,扭頭見淮序也是心平氣和的點下了頭,不覺有些驚訝。
所以這半個月裡,淮序已經成功進化到可以被他二哥所信任了嗎?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但也似乎僅限於某一類事。
總歸已經確定是他要去對神器的轉化進行實操,那麽準備事宜就不得不開始了。
當然也絕非今天,如此倉促的情況下難說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於是趁著時間還早,他二哥帶著他與淮序上了一架小小的飛舟,懸在了神女像身周。
即便已經歷經數百年風雨的洗刷,石像依然沒有絲毫經受過腐蝕的痕跡,顏月青的面孔也依然是顏月灼記憶中的模樣,只是唯獨失了那份鮮活。
可在觸碰到那為了抵禦外敵而伸出的巨大手指,顏月歌還是感覺到了胸腔內傳出的強烈震撼。
那種感覺,比拿在手中的神器更重,比觸及到的神器核心更為複雜。
沒錯,在淮序的指導下,他果然如同自己所料般,避開了一切禁製與符文,將神器的組成全部臨摹。
現在,他們只需等待他二哥準備的其他東西備齊,就可以開始進行這世上最不可能也是唯一有可能的儀式,從此在歷史上留下痕跡,功過盡由他人訴說。
回程之時,天色已是漸暗,過分的專注讓顏月歌疲憊不堪,坐在飛舟上也是懵懵的毫無生氣,就連眼睛都要睜不開的架勢。
見他這般狀態,他二哥不由歎出一口氣,直言道:“困了就先睡罷,後面有榻。”
然而顏月歌只是頑強搖了搖頭,卻到底在身側淮序的牽引中乖乖靠在了淮序肩上,心滿意足笑了笑,眼看著就要閉上眼睛,又突然醒悟道:“不對,我還有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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