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好巧不巧,他們的交通工具剛好在昨天拋錨,正停在避難營不遠的路邊。
所以現在,他們要麽得去搜一輛還能用的車,要麽得去找修理工具。
所幸石陽離避難營不算遠。七八公裡的距離,走路一個小時也就到了。
只是……
方銘看向老哥的右腿:“哥,你在車上等。我找到東西就回來。”
方巍言:“你一個人?”
方銘:“一個人快點兒。”
方巍言笑了笑:“你嫌我走路太慢?”
方銘一愣:“……不。”
“那就沒關系了。”
方巍言看向一旁。
“小柳,你能去把後備箱的拐杖給我拿來麽。”
柳寧清應下後,連忙去了。
方巍言注視著人離開,又聽身旁人開口。
“哥,我是擔心……走太久,壓力太大。”
方巍言看過去,見弟弟緊蹙著眉,視線目不轉睛落在他右腿上。
那地方安了最粗糙的義肢。走路久了,便會磨出血來。
方巍言歎了口氣,撫上人肩膀。
“所以我不是用拐杖嗎。”
方銘眉頭依然沒有舒展。
方巍言:“比起這個,我有事想問你。”
方銘終於抬起眼。
方巍言:“對柳寧清這個人,你怎麽想。”
.
後備箱雜七雜八堆了不少雜物。
柳寧清翻了半天,終於從邊角旮旯裡找出灰撲撲的拐杖。
大約是太久沒用,積了不少灰塵。他拍了幾下,又趕忙揣著拐杖往回跑。
到地方的時候剛好瞧見兄弟倆在交談什麽,沒來得及問,方巍言就注意到了這邊,朝他笑道:“小柳,謝謝。給我吧。”
柳寧清將拐杖遞了過去。
再看方銘,立在原地眉頭緊鎖。
“方銘,”他小心翼翼詢問,“你怎麽了?”
方銘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視線重新投向方巍言:“哥,我幫你。”
說完徑自走了過去。
柳寧清:?
拿回拐杖後,三人重新上路。
為節約飲水,一路上並沒有過多交談。並且十分默契地,方銘開路,柳寧清中間,方巍言負責斷後。
一路上偶爾會碰見落單的喪屍。三人也十分有默契地躲避。除非避無可避,則由方銘利落殺掉。
一個小時後,抵達石陽附近。
柳寧清又確認了一遍地圖。
“汽修店一般會在小區附近。這幾個小區是離咱們最近的,都可以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撿一輛汽車。”
比起空曠的高速公路,建築物錯綜複雜的城鎮危險性要高上許多。
方銘在前開路,確定好方向後往前行去。
偌大的城市不見一人,靜得可怕。
柏油馬路到處是裂紋。汽車三三兩兩橫在路旁,有些沒了輪胎,有些車窗玻璃全碎。不知是多久沒人開過,車身裹了皚皚白雪。
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股死寂的純白中。
可惜的是,盡管一路過來見到不少丟棄的車輛,卻沒有一輛能用的。
直到抵達第一家汽修店附近。
汽修店店面很大,有三四道門。最中央的卷簾門大敞,一輛車吊在正中央,晃悠悠只剩一個輪胎。
大約是在修車途中爆發了危機,修理工就這麽逃跑了。
這十年來不知是否再沒人來過,汽車依然保持最後修理時的狀態。
“現在……進去嗎。”
柳寧清拿不定主意,左右看看。
方銘望向老哥,對方也在尋找合適的掩護位置。一番張望後,確定了汽修店對面的面館。
面館大約是自家開的。一樓店面,二樓則是臥房。上到頂層露台,剛好能將對面的汽修店一覽無余。
由於老哥行動不便,平時兩人行動時都是方銘負責前鋒,老哥負責掩護。
這方面的經驗對方要比他豐富許多。
方銘沒有提出質疑。
面館環境要比汽修店單純,很快排除了危險。
方巍言在頂層架好狙擊槍,叮囑方銘小心。
“遇見危險馬上撤,別戀戰。”
方銘搖了下對講機,示意自己知道。
柳寧清是負責帶路的,眼下自然沒有他的事。
方銘剛準備往下,就聽身後腳步聲傳來。
“我跟你一起去!”
“小柳,”方巍言阻止道,“你還是留下吧,太危險了。”
柳寧清搖頭:“我不怕危險。而且找東西的話,兩個人快一點兒。”
他眼巴巴瞧人,“方銘,你就讓我去吧。”
方銘沒有立即回答,往後瞧了一眼。老哥不動聲色,看不出在想什麽。
片刻後,方銘抽出手/槍,轉身朝下。
“跟緊。”
柳寧清喜出望外,連忙追上。
面館樓梯黏著血跡,幾近墨黑。牆上貼了當年的廣告單與報紙,年代久遠,字已經模糊了。
老哥大概是想讓柳寧清留下的。
方銘下樓的時候想。
他不太清楚自己這麽做會不會惹他哥生氣。
只是,如果老哥對柳寧清心存戒備,那麽他更不能讓兩人單獨相處。畢竟遇見危險,他更有自保能力。
來這裡之前的那個提問:對於柳寧清,是怎麽想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