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順利匯合。
接著方銘半蹲下身,檢查老哥義肢情況。
“沒事,”方巍言製止道,“走吧。”
方銘收回了手。
兩人沒有久待,直接朝建築物下方行去。
對面天台,眾人依然待在原地。
他們對視一眼。良久,一人緩緩吐出一句。
“要不……試試?”
繩索依然綁在半空,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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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旁邊是一座大型辦公樓,裡邊全是些散戶。
既有開公司的,也有對外營業的指甲店、桌遊店之類。
偶爾碰見幾個落單的喪屍,威脅性不大。兄弟倆一路解決,直至抵達一層。
窗戶外,能瞧見數百米開外,商場附近依舊是漫山遍野的屍群。
有些幸運兒搶到了交通工具,想直接衝破一條血路。然而半途輪胎就被殘肢斷臂卡死。
車在半路堵住,瞬間被那群饑不擇食的喪屍淹沒。
看這副樣子,大概是已經回不去了。
方巍言招呼弟弟離開。然而喚了幾聲,對方卻依然立在窗前,沒有動作。
方巍言:“小銘?”
玻璃倒映著弟弟的面龐。對方低下眼:“哥,能等會兒嗎。”
方巍言看著自己弟弟,歎了口氣:“你好像不只是打算還錢?”
方銘依然低著頭。
“行,但我們不能等太久。”
方巍言沒有多問,“現在商場已經被衝破了,這裡遲早會被發現。”
方銘心知這是一個冒險的舉動。
好不容易逃出來,應該盡快撤退。
可他始終在意那人的身份。
離開這裡以後,大概就再沒機會得到解答了。
“二十分鍾。”
方銘蹙眉:“只等二十分鍾。”
那人好幾天沒有回來,這多余出來二十分鍾的等待,倒更像是心裡安慰。
不過,巡邏員此前說已經聯系了那位姓江的老大,對方正在往回趕。
這前後腳的時間差。
方銘想要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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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的時間,說長不長。
但這對於身涉險境的人已經足以死上上百次。
堅守營內的人們終於決定放棄,紛紛開始找尋撤離的方法。
很多人的第一想法就是走天台。也因此,方銘留下的那根繩索派上了很大用場。
這期間有不少人從建築物上方下來,瞧見方銘兩兄弟後,無一不是面露詫異,像是奇怪他們為什麽還不走。
但時間緊迫,沒有人上前詢問。一個照面以後,便又分道揚鑣。
這期間也有沒那麽幸運的。
方銘守在窗旁,望見一人尖叫著從半空中摔落。
身體與地面相撞,扭曲成奇怪的形狀,血泊橫流。
然後,聞見血腥味兒的喪屍便又爭搶著過來,齊齊分食那尚有溫度的肉/體。
哪怕看再多遍,方銘也依然不喜歡這場景。
他皺眉移開了視線。
“還有一分鍾。”
老哥看了眼表。
這最後一分鍾,好像等不等也沒多大差別。
那人摔落的距離離他們很近,喪屍很快就會湊過來,不能再待下去了。
方銘持槍起身。
方巍言見狀:“不等了嗎。”
方銘腳下一頓,接著繼續朝前,沉默作出了回應。
遠處依然能依稀聽見槍響。
這個時候還沒從商場裡逃走的,大概是九死一生。
建築物裡很暗,唯一的光亮竟然是來自不遠處商場的火光。
很快,連這點兒光亮也消失了。
支撐天花板的圓柱陰影投下,將這冷冰冰的地板劃得四分五裂。
兩人往前行去,映在窗戶玻璃上的影子也因此分割開來。
方銘最後往窗外望了一眼。
就在這時。
一輛轎車自外邊疾馳而過。
車燈亮起,瞬間衝破這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止這一輛,身後還跟了四五輛不同型號的汽車。
這聲勢浩大的來襲無疑吸引了屍潮的注意力。
面容醜惡的喪屍掉了頭,張牙舞爪想要撲向這些鐵罐子。未行一步,就被砸中腦袋。
然後,瞬間燃燒。
是燃燒/瓶。
數個燃燒/瓶從車窗內扔了出來,伴隨槍響,在半空中徑自炸開。
接著,沒來由一股巨大的風,將這熊熊火焰擴散更開。
不一會兒,整個屍潮全淹沒在這火海之中。
方銘怔怔望著窗外。
距離雖遠,臉頰卻被火光映亮。灼燒一般,隱隱發燙。
車身停穩,一個女人從車上匆匆跑下來。
是江勤的姐姐。
女人得知了弟弟出事,不顧一切要往火海裡衝,又被身後人攔住。
然後有更多人下了車。
方銘一眼找見了那名青年。
哪怕人群之中,也依然鶴立雞群。
對方立在車旁,衣衫因呼嘯不止的狂風獵獵作響。
面朝火海,蒼白的皮膚映著那熊熊燃燒的火光,這會兒竟也透出一絲血色。
唯獨眸光很冷。
這與方銘之前熟知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
他稍稍一頓,抬腳走出了建築物。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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