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站崗軍人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道出這麽一句,便重新退到了站崗處。
方銘原本想跟全楚悠說一聲,但來人很快,在他準備動身時就出來了。他暫頓了一下,還是先跟人一起走了進去。
武器庫距離大門有些距離,經過操練場的時候,方銘發現一輛武裝箱車停在角落。這類車經過改造,外防極嚴,一般只在有運輸任務的時候會用上。
他不由多看了幾眼,路走過後,武裝車很快被擋住視線。
再走一段路,軍人引他去了一個房間,讓他稍候。
房間很小,冷冷清清。走進去後,方銘回頭:“不帶我去武器庫嗎。”
“請稍等,我會拿過來。”
方銘:“……”
既然如此,帶他進來還有什麽意義。
軍人離開了,合上了門。
身處一個狹小逼仄的房間,方銘忽然生出一股既視感。他隱隱猜到什麽,眉間皺緊,要去拉門。然而轉了幾次,卻發現怎麽也打不開。
上鎖了?
方銘心底已經快要罵街了。
他很快猜到這會是誰的指示。
可是皮響雲地位再高,終究不是軍部的人,無法直接下達命令。
所以這一切的背後,也都有魏磊的授意?
這大概是最壞的情況。
強轉幾次不開後,方銘反倒逐漸冷靜下來。
進軍營前需要搜身,包括匕首在內,不可攜帶任何傷害性武器。雖然這種程度的門,就算沒有武器,硬踹幾次也能撞開。
現在想想,他們特意帶他進來,大概是為了分隔他與全楚悠。是想要趁他不在,把全楚悠偷偷帶走?
……不。
方銘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如果軍部的人真要來硬的,恐怕無論他與全楚悠是否在一起,都沒有辦法抵抗。如今將他們特意分開,更大的可能,是想要單獨對他們各自說些什麽事。
並且這件事,不能讓彼此知道。
軍部守衛森嚴,尤其上次他大鬧軍部後,內部防守更是上升了一個等級。
如今敵在暗我在明,闖出去或許不會跟從前那般輕易。
計算了一下風險和得失,方銘松開門把,坐去裡側的椅子上。
他也有些好奇,皮響雲再來這麽一出,還能搞出什麽花樣。
十分鍾後。
房間門開了,是從外邊打開的。探頭探腦伸進一隻腦袋,當瞧見坐在房間裡側的人,那雙金色的眼瞳立馬笑彎成了一條縫。
“真意外,”皮響雲信步走近,“我還以為你得把這地方給砸了。”
方銘注視著來人,眸色陰沉,沒有說話。
“看來你早猜到了。”皮響雲反手關上門,“特意等我?”
方銘:“你也早猜到,我們會過來?”
“哪裡哪裡。”
皮響雲在方銘對面坐下,依舊笑眯眯的,“這只是我的能力。”
方銘眉間微蹙。
“預示。”
皮響雲的眼瞳仿佛愈加泛金了,在慘白的燈光照耀下,如同一條冰冷的蛇。
“沒什麽大用,也不能戰鬥。但在我即將遭遇生命危險或者即將被打亂時,給予我警告。”
限定詞是“我”,換句話說,是完全利己的能力。
“先不談這個,我想問問,為什麽這段時間你都沒有聯系我。”皮響雲雙手交疊,“我還以為我們之前聊的很愉快。”
方銘面無表情看著這人:“我不信你。”
皮響雲微微一愣,接著略顯懊惱道:“好吧,我以前總覺得人際關系沒什麽用,現在看來得改改這想法了。”
他重新恢復之前的笑,“這次我帶來了證據,看完以後,相信你能理解我說的話。”
方銘並不感興趣,隻想趕緊離開這兒,但顯然,對方並不給他選擇的余地。
皮響雲站起身,示意方銘跟他出門。
路並不遠,皮響雲引他來這裡見面,大概也是為了這點。不一會兒,皮響雲便帶他進入了臨邊建築物地下。
方銘記得這裡是軍部禁區,只有得到許可的調查隊員才能進入。
軍部與研究院算是同級,經常需要聯動合作。
比如,軍部入隊審核,心理測試結果需要研究院比對;又比如,研究院派發任務,讓調查隊帶回資源以供研究。
這處地下,就是將資源帶回後臨時儲存的場所。
方銘第一次進來這裡,跟著皮響雲一路往下,直到一扇鐵門前。
皮響雲拿鑰匙打開。推開門,迎面撲來一股異味。
四面八方擺著架子,上邊有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大概是用來存放植被的。再往裡,則是大小不一的鐵質牢籠,通了電網。
偶爾也會有捕捉異形的委托,以供研究院調查研究。只不過現在牢籠裡全是空的。
“軍部的人可真夠粗暴的,每次來都這麽髒。”皮響雲在牢籠之間穿梭,一邊抱怨,“研究院對研究對象可是小心翼翼的,一點兒細微偏差,都會影響研究結果。”
方銘沒有應話,目光在牢籠之間流轉。
大概是許久沒清理過,裡邊還有掉落的皮毛與雜質。鮮血早已凝固,欄杆沾著黑血,愈發斑駁。
雖然到處都一片狼藉,但異形往往第二天就會轉移研究院,現在空無一物,並沒有什麽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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