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拆開信封,待認清裡面的內容時,神情有些怪異:“這……”
南廷覲抬眸:“怎麽?”
下屬努力組織語言:“可能是、是哪個閑著沒事乾……我馬上把這東西丟了。”
到底誰膽子這麽大,敢給黑脊山基地的首領寫這樣的信……嫌命長?
南廷覲這幾天本就心情不佳,下屬可不敢把信的內容給他看,正要把信帶走銷毀。
南廷覲卻道:“等等。”
他似有所覺,視線投向下屬手中的信封。
信封上寫著“南廷覲收”,角落還有一個小字,看不太清楚。
南廷覲目光微凝,走上前。
下屬意識到他要看信,戰戰兢兢遞過去,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異能者的感官敏銳,很快,他察覺南廷覲的呼吸變化,周身的氣壓瞬間緊繃著。
下屬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等待南廷覲的怒意或暴躁。
然而南廷覲盯著信紙,隻冷冷吐出兩個字:“出去。”
下屬反而松了口氣,立即轉身離開。
南廷覲站在原地,低垂的眼眸看不清情緒。
不久後,下屬再次回到院子。
經過走廊時,南廷覲的房門依舊打開著,他卻不在裡面。
院子側面有另一處後門,他也許有什麽事獨自外出了。
下屬沒有多想,已將那封信拋在腦後。
以南廷覲的身份地位,當然會有不少人企圖用各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妄想獲得青睞。
不過這種事情,很久以前才出現過了,等真正見識到南廷覲有多冷血和殘忍,沒人再敢有那種心思。
總之那封奇怪的信……注定白寫了。
與此同時,南廷覲站在彎樹下。
天色已經暗下來,四周無人經過,路口空曠安靜。
他來此處到現在,千茴還沒有出現。
千茴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安全區裡到處都是異能者,內圈唯一的路口有衛兵把守,他究竟是怎麽混進來的。
但那封信,一定是千茴寫的。
南廷覲取下的尾戒,端詳上面雕刻的印記。
那天千茴在他手心裡寫名字,他沒有過多留意。
而此刻再看,千茴在信裡落款的“茴”字,與尾戒的印記幾乎一模一樣。
這個木頭戒指,他帶在身邊許久,並不知道來源。
要麽是千茴刻意為之,見到他的戒指,提前給自己想了個假名字。
要麽……
許久後,南廷覲將尾戒重新戴好,拿出隨身攜帶的能量探測儀器。
儀器指針沒有動,說明范圍內沒有任何藏匿起來的喪屍或變異植物。
但他收到了信,千茴一定就在安全區內的某處。
南廷覲離開樹下,沿著小路一寸一寸尋找。
然而,千茴壓根就沒想過,寫好的信當天就能被送出去,交到了南廷覲手裡。
而且先前彎樹基地的隊伍回來,附近全是人,加上天黑了,獨自在外逗留會引起懷疑,還容易撞見巡邏隊。
所以千茴躲到無人的角落,藏進了包菜殼。
晚飯時間,一堆植物圍在千茴身邊,等待投喂。
正巧有巡邏的車輛緩慢駛過,植物們立馬安靜不動,避免被聽到這邊有啃餅乾的聲音。
千茴也下意識屏住呼吸,聽著車輛的聲音遠離,掰了半塊餅乾給土豆。
土豆埋頭“哢嚓哢嚓”,先前的那輛車突然又原路折返,行駛速度快了不少。
同時,車上的人手裡拿起實時傳呼機:“東區圍牆遭遇特級異植襲擊,正在前往路上……”
這句話清晰地傳來,千茴和食人花一起抬頭。
特級異植……千茴隱隱不安:“是不是蘿卜?”
白天才剛剛見過胡蘿卜的畫像,晚上就聽到它襲擊安全區的消息。
食人花湊近,咬住千茴的袖子扯了扯,想過去看看。
千茴也放心不下,尤其是胡蘿卜好像不願意與食人花見面,要是又丟了它的行蹤,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找到。
事不宜遲,千茴帶上背包,打開包菜殼。
土豆趕緊塞完最後一口餅乾,跳進他的衣兜。
帶上所有植物,千茴拉好兜帽,快步朝巡邏車離開的方向趕去。
他緊挨著圍牆邊,趁附近無人,軟藤時不時協助,盡量加快速度。
沒走多久,千茴來到一處岔路口,猶豫著停下。
東區的范圍很大,他不知道具體在哪裡。
這時,貼在袖口的含羞草動了動。
它稍稍變大一些,抬起一片葉子,為千茴指了一個方向。
千茴很驚訝:“你知道蘿卜在那邊?”
含羞草的葉子晃動一下,表示知道。
它的戰力極低,除了變小幾乎沒有自保能力,卻是高級變異植物,所擁有的感知力是普通生物無法想象的。
白天胡蘿卜的那幅畫像,畫的人遭遇過攻擊,或是接觸了遭遇攻擊的人,也就在畫紙上留下了胡蘿卜的氣息。
原本胡蘿卜離得還比較遠,含羞草聞不到它,現在它離得近了些,淡淡的氣息就從某個方向傳來。
千茴信任含羞草,立即選擇了它指引的方向。
另一邊,東區某處圍牆外。
胡蘿卜在廢墟間跳躍,躲避牆內異能者的遠程攻擊。
它體型小,行動敏捷靈活,月色下的影子快到難以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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