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眼爆出明亮的光,蘊著淺淡的笑意。
既然你將自己固定在原地,那我就不客氣了。
面對晏綏的襲擊,醫墮天使果然動彈不得。
想要抵抗小七的傳送,它就得把自己固定住,可固定住自己就無法躲避小七胡亂卷起砸向自己的東西和晏綏刺來的尖刀。
明亮的銀光在空氣中劃過長痕,如彗星墜地,直刺向醫墮天使的心口。
然而在刀刃即將捅穿醫墮天使的心口之前,晏綏興奮的神經敏銳地捕捉到身後微小的“哢嚓”聲。
他下意識地一偏頭,眼角余光瞥到了黑灰鎖鏈從身後牆壁上破出,直直向著病床上的幸存者心□□去!
晏綏雙眼睜大,已經來不及趕回去。
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一個擰身,旋身將手中的手術刀朝著那條鎖鏈拋去。
與此同時,他的後背徹底暴露在醫墮天使回防而擊打而來的鎖鏈之下。
只聽“叮”地一聲脆響,隨後是“嘩啦”一聲沉悶的響聲。
晏綏踉蹌著後退幾步,預想中的攻擊和疼痛並未落下,他猛地一回頭,就見趕來的裴野望動作粗暴地扯著醫墮天使的後頸,揚手一拔,就將所有刺入牆體的鎖鏈生生拔出來,連同醫墮天使一同拖出了ICU病房。
來得正好。
晏綏馬上將這位幸存者推出這間破破爛爛的病房,給他重新換了個ICU病房。
等他穩定好幸存者的情況後,剛回到大廳,就聽到裴野望冷嗤一聲:“我知道你具有語言能力,說話。”
只見醫墮天使被身上的鎖鏈一圈圈裹得嚴嚴實實,一隻穿著黑色長靴的腳牢牢踩在它身上,讓它動彈不得。
醫墮天使安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若已經死了。
裴野望往下踩的腳開始用力,似笑非笑地說:“你確定不說?”
醫墮天使抖了抖,突然泄出一絲冷笑。
它緩緩開口,嗓音竟是空靈又悠遠,仿佛天外之音徐徐落下:“垂死掙扎。不該存在的人都得消失!整棟急診大樓的領域都是主宰的意識顯化,祂想要做的任何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
什麽?
裴野望臉色微變:“那個主宰就在急診科裡?祂現在集齊了幾份身體?”
醫墮天使卻只是繼續冷笑,然後身體猛地炸開,化作無數飄飛零落的白色羽毛。
裴野望揮開糊了滿臉的白色羽毛,臉色發沉。
這醫墮天使竟選擇自殺也不肯多說……
晏綏卻忍不住挑眉。
他面色古怪地問道:“那位既然是滅世神祇,那祂為什麽要設立治病救人的守則和要求?”
不救人就去死這個潛規則雖然嚴苛恐怖,但實際上也是在要求醫護不拒絕任何一個求醫的病人。
只不過……滅世的主宰居然會想要治病救人?
這也太諷刺了。
裴野望抬頭看了晏綏一眼。
他語氣沉著地說:“那個幸存者絕對非常重要,我們必須保護好他。”
說完,他派了一隊戰員上去,裡三層外三層地將幸存者所在的ICU病房把守起來。
晏綏也不放心地來回巡查了幾次,好在後來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襲擊急診科,ICU病房裡的幸存者也在一點一點好轉。
他內心腹誹,還說什麽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現在不就阻止成功了嗎?
晏綏腳步輕快地離開,而另一邊的沒日沒夜翻找急診科有史以來所有資料的某個研究員突然驚訝地叫了一聲。
其他埋在資料堆裡的人馬上抬起頭,看向那個研究員:“怎麽了?”
那位研究員抽出某份紙質檔案,意外道:“這裡居然有裴大的病例記錄,二十六年前的地震,全身粉碎性骨折……等等,這不是當年那場大災難嗎?”
另一個眼鏡快有酒瓶厚的研究員推了推眼睛,恍然道:“確實,當年的大災難就是在A市爆發,裴大被送進市人民醫院的急診科也很正常吧。”
研究員繼續翻,果然在同一個檔案盒翻出了很多份當年大災難受害病人的搶救和死亡記錄。
提及當年那場大災,眾人不由心情沉重。
作為當初在那場大災中心裡唯一活下來的人,裴大獲得了人類難以想象的力量,也背負上了太多。
這種也算是病人隱私,那位研究員草草看了幾眼便將這盒資料重新裝好,打算放到已查看那堆資料裡。
然而長時間工作已經讓他有些精神恍惚,剛一起身就搖晃了好幾下,好歹用手裡的資料盒撐了一下地板才沒有摔個狗啃泥。
研究員擺擺手,對擔憂的同事們表示自己沒事,然後趕緊低頭收拾散落一地的資料。
突然,他又咦了一聲,隨後眼睛瞪大。
“這是……出生記錄?”
眾多研究員稀奇地抬頭,爭相探頭去看:“這怎麽可能?哪來的出生記錄?”
有手快的研究員按照記錄裡的信息輸入數據庫一搜,登時目瞪口呆。
“是,是晏醫生?”
第59章
這個信息似乎也解釋了晏綏那強大到詭異的靈性和目光的能力從何而來。
晏綏頗為詫異, 沒想到自己居然和市人民醫院的急診科這麽有緣分。
他看了看手裡研收中心特地複印出來的出生證明,手指下意識地在上面潦草凌亂的字跡上撫了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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