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綏彎起眼睛笑了笑,說:“沒事,我們速戰速決。”
雖然彌霍斯襲擊了急診科,但受祂操控驅使的深藍色果凍物體還留在傷患的體內。
這些D級危險物含珠鰻在這段時間裡居然奇跡般地勉強維持住了傷患們的情況,讓他們堅持到了手術時間。
晏綏動作利索地給手術台上的傷患處理好最危急的傷勢,然後從傷口中將其內吸附的含珠鰻給一一挑出來。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晏綏動作利落又迅速,刀鋒一挑就將含珠鰻剃了出來。
還沒等它發出尖叫,晏綏便用鑷子利落地夾住它滑軟的身軀,一甩扔進了特處局提供的特製大桶裡。
等手術室的燈滅了時,大桶也幾近裝滿。晏綏換了個新的空桶,馬不停蹄地繼續第二台手術。
這次的三台手術都沒再出任何狀況,晏綏松了口氣,將最後一隻含珠鰻抓起來扔進大桶裡蓋上蓋子,讓蘇婉推著最後完成手術的中年男人去ICU病房觀察。
閉目靠在牆邊的裴野望睜開眼,拋過來一瓶水,說:“辛苦。”
晏綏接住水,打開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
喝了水喘了口氣,他便歪著頭看向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外的裴野望,問道:“是不是還有個病人?我記得好像聽到了叫號聲。”
裴野望一頓,後知後覺地想起那個被他塞進收容箱的未知危險物。
在他們打開收容箱的瞬間,一道黑影如旋風般彈跳而出,撲面而來。
裴野望雙眼一眯,抬手“啪”地一抓,穩穩地再次抓住了危險物的脖子。
危險物的身軀在半空中劇烈搖晃著,激動地朝著晏綏揮舞著自己細弱的幾條肢體:“救我!救我,我掛了號的!否則,所有人都會死!”
如果不是裴野望還拎著它的脖子,它可能已經撲到晏綏身上了。
晏綏選擇性忽略那些“死不死”的話,隻上下打量了一下它,開口問道:“你怎麽掛的號?掛號費和手術費給了嗎?”
危險物身體一僵,身軀扭動揮舞地更瘋狂了:“我掛了號,我掛了號!這是祂的承諾,你必須給我治病!否則都去死!!”
晏綏眉頭微挑:“祂?你是說彌霍斯?”
然而危險物叫喊聲越發狂亂,幾乎語不成句,根本無法辨認它說的是什麽。
裴野望用力一捏危險物的脖子,讓還在癲狂咆哮的它強製閉嘴,說:“安靜。”
見問不出什麽,晏綏撇了撇嘴,轉頭對著小心貼著牆下樓的蘇婉一揚下巴:“蘇護士,再勞煩一下,還有最後一台手術要做。”
蘇婉眼前一黑,隻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晏綏搞死。
但不管她情不情願,這個詭異惡心的危險物還是躺上了手術台。
比起先前的癲狂,躺上手術台的它顯得乖順很多,細瘦的肢體緊緊扒著身下手術台,半球體複眼不斷向著正檢查器械的晏綏方向傾斜,死死地盯著他。
“人類,你真的能做到嗎?”
危險物的身體還在詭異地沸騰著,反射著鐳射彩光的細密複眼詭異地相互融合了一瞬,又重新變回邊界清晰的小珠。
它的話音越發地混亂迷糊:“我已經……堅持不了……如果……全都得死……”
“行了,既然已經躺在我的手術台上,你只能相信我。”
說完,晏綏按下它快要扭折了的脖子,將手中的麻醉打了進去。
“剃肉刀。”
看著晏綏伸來的手,蘇婉頭皮一麻,從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從主刀醫師口中聽到這個詞。
見晏綏的目光瞥了過來,蘇婉連忙挑出那把形似剃肉刀的短刀遞給他。
晏綏掐捏起危險物身上一顆碩大的漆黑肉瘤觀察了一下,直接掰開肉瘤上裂開的嘴巴,沿著嘴巴向兩邊切割開,然後利索地切下利齒,拔掉舌頭,然後割掉多余的皮肉,將那個嘴巴徹底縫合。
蘇婉一個惡寒,隻覺得自己整個嘴巴都疼。
剃肉刀雖然沒有手術刀鋒利,但效率和速度大大提升。
晏綏滿意地一笑,深感裴野望送的這波器材真是太及時了。
……
亮著燈的“手術中”燈牌很快滅下,從臃腫肥碩變得乾癟瘦小的危險物安靜乖巧地躺在病床上,被蘇婉像是燙手山芋般地朝著裴野望手中一塞,然後逃也似地跑回手術室。
同時交接給他的,還有裝在密封玻璃器皿裡的異化能量結晶。
裴野望和病床上模樣大變的危險物大眼瞪小眼。
這危險物變成了乾癟瘦削的模樣,原本滿身鼓脹的漆黑肉瘤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遍布軀體的、七橫八豎的細密縫線。
而那有融合趨勢的細密複眼也重歸密恐人士懼怕的狀態,顆顆分明。
確定躺在病床上的它確實非常老實後,裴野望輕笑一聲,慢悠悠地推著病床往三樓而去。
手術都基本圓滿成功,晏綏終於能松口氣,這驚險一夜總算要結束了。
在查看過ICU病房裡的三位傷患,確認他們的情況都穩定可控後,他的心情不可抑製地開始上揚。
只是,副本世界裡的“絕望之基”怎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之外的地方?甚至還被彌霍斯當做某種“藥物”……
雖然現實世界裡一直有副本化現象,但是他問過裴野望,現實世界目前還從未出現過副本世界裡的道具或是危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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