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前圍著七八隻虎視眈眈的長尾怪物, 它們雙足直立而起, 身體卻像是樹枝一樣歪七扭八地從軀乾上分出幾根分支, 每個分支上都長出了仿佛瘤子一樣的腦袋,而它們的腹部豎直張開一張大嘴,腥臭的唾液沿著它嘴巴裡的利齒滴滴答答落下。
蘇婉把手裡的輸液架揮舞得凌亂又狂猛, 長尾怪物們一時進不了身, 竟是齊齊張開大嘴, 噴出一口濃綠色的濃霧, 隨後發出了古怪難聽的奇怪音調。
幾乎就在瞬間,蘇婉雙眼暴突,慘叫一聲軟倒在地。
在她的臉和皮膚上一條條血紅色的經絡綻起,手腕上的檢測儀更是亮起刺目紅光!
長尾怪物們興奮地尖笑起來, 甩著身上瘤子一樣的分支腦袋,張著利嘴直往蘇婉身上撲。
電石火光之間, 一條條黑紅色套索自後方呼嘯而來,精準地套上了長尾怪物們的身體。
套索勒緊它們的身軀, “唰”地將它們用力往後一拉。
長尾怪物們猝不及防之際, 紛紛倒飛而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晏綏和徐青山飛快地越過眾怪物跑過去, 半蹲下來,迅速查看她的情況。
套住怪物的戰員們訓練有素,揚手抖出幾個漆黑的麻布袋,將被踢來的怪物們兜頭罩住,抓住口袋用黑紅套索捆住袋口,所有的異象驟然消失,隻留下掙扎不已的幾個麻布袋。
戰員們抓緊口袋控制住怪物,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隨著裴野望快步而去的身影看向昏迷倒地的蘇婉。
裴野望在晏綏身側半蹲下來,凝眉沉聲問道:“怎麽樣了?”
蘇婉毫無聲息地仰躺在地,面色青白,雙眼瞳孔像是蒙了一層灰,爬滿全身的一條條血色經絡已經開始暗紅發黑,古怪地扭曲著組成了怪異的花紋,看著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徐青山正用力給蘇婉做心肺複蘇,晏綏在快速地翻了翻蘇婉的眼皮後迅速開口:“摘一顆腦袋過來。”
什麽?
裴野望頓了幾秒,下意識地回頭看向那些還在翻騰鼓動的黑布袋。
摘腦袋?
晏綏催促道:“快點。”
裴野望無言地起身,在戰員們略帶茫然和驚恐的視線裡拿過一個布袋,解開繩索探手進去,像是拎雞脖子一樣抓住一個分支將長尾怪物拎出來。
他看著手裡掙扎不休的長尾怪物,張開手在分支上的瘤子腦袋上方比劃了一下,揚聲問道:“怎麽摘?”
晏綏說:“順著一個方向,小心點擰下來,別捏碎了。”
裴野望頓時隨著晏綏所說捏住那顆腦袋,手腕一擰。
只聽“嘰”地一聲怪響,伴隨著長尾怪物的慘叫,濃綠色的液體驟然從瘤子腦袋和分支處飛濺而出。
“臥槽!”
戰員們迅速退避三舍。
裴野望踩住長尾怪物吃痛甩動的尾巴,又動手擰了幾圈。
只聽輕微的“啵”一聲,那顆瘤子腦袋就徹底和身體分離開來。
他將手裡少了個腦袋的長尾怪物朝著戰員們一拋,將瘤子腦袋往晏綏面前一遞。
“喏,腦袋。”
晏綏抬手接住腦袋,然後讓徐青山扶住蘇婉抬高身體,他則拆了一個掉落在附近的換藥包,剪刀沿著瘤子腦袋的眼眶上的某種紋路起伏將它剪開。
細微的“哢嚓”幾聲,這顆手掌大小的瘤子腦袋就被剪開來,露出腦袋中白綠摻半,形似大腦的不明物。
晏綏在眾戰員略顯怪異的目光中用鑷子夾出這團不明物,然後抬起蘇婉的腦袋讓她腦袋後仰,鑷子對準她的鼻孔用力一夾。
只聽一陣“滋滋”聲,淡綠色的液體被擠了出來,夾雜著一些被夾得碎裂掉落的細碎組織物,滴滴答答地落入了蘇婉的鼻腔中。
饒是徐青山這種專業醫生,都忍不住頭皮一麻。
……哦,不對,他沒有頭皮了。
戰員們同樣看得瞳孔地震,下意識地看向最近歸隊的中年戰員和其他三個年輕戰員。
被看的四個戰員表情也很精彩,但很快,他們就朝著這些視線狠狠瞪回去。
看什麽?輪到你們的時候就知道是要乾淨還是要小命。
晏綏毫無所覺,擠完液體之後,徐青山利索地將蘇婉後仰的腦袋扶起來,讓她不至於堵塞氣管。
隨後,晏綏繼續用剪刀剪碎鑷子上夾著殘余的黏膩組織,然後一一敷在她的眼皮、人中、耳後、手心。
肉眼可見的,她皮膚上的血紅色經絡一層一層淡化消失,瞳孔裡的灰朦也漸漸消散,漸漸顯露出神光。
“唔咳咳咳……”
突然,蘇婉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捂著嘴巴劇烈咳嗽起來,咳到近乎斷氣,才皺著臉含糊開口:“這,這是什麽味……”
她又感覺到什麽,猛地一擦臉,又給臉上糊了一大片白綠痕跡。
“這是什麽?!”
裴野望一頓,拖著黑布袋靠過來的戰員們也表情古怪。
“這個啊,這是剛剛那些危險物的……”
晏綏剛一本正經地答疑解惑,徐青山馬上截過話頭,吞吞吐吐地說:“沒什麽,什麽都不是,就是一點藥物。”
蘇婉一呆:“藥?我怎麽不知道急診科裡有這種藥?”
裴野望低咳了一聲,繼續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麽自己一人上來?”
“啊?”蘇婉愣住了,她看向晏綏茫然道:“不是晏醫生叫我上來換吊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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