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喚一聲。”他情不自禁地道。
“夫君。”陸厭有求必應。
“再喚一聲。”
“夫君。”
“再喚一聲。”
“夫君。”
……
陸厭暗道:靳玄野這麽做是為了讓我樂極生悲麽?
“娘子。”靳玄野將陸厭擁得更緊些,又問陸厭,“能再來一回麽?”
陸厭問道:“夫君是否心悅於我?”
靳玄野定會說心悅於他。
果不其然,靳玄野望著他道:“師……娘子,我心悅於你。”
我才不心悅於你呢,我是為了更好地折磨你才這麽回答的。
靳玄野在心裡補充道。
“既是如此,我們便是兩情相悅了。”陸厭說了與上一世一模一樣的話。
靳玄野不滿地道:“可師叔還未說心悅於我。”
陸厭認真地道:“我心悅於你。”
靳玄野要求道:“應當加上‘夫君’二字。”
陸厭順從地道:“夫君,我心悅於你。”
“夫君龍精虎猛,娘子可否容夫君再來一回?夫君定教娘子心滿意足。”靳玄野與陸厭調笑道。
“夫君可不要逞強,以免馬上風。”陸厭難得說笑。
靳玄野自吹自擂地道:“夫君我金槍不倒,才不會馬上風。”
陸厭明白自己與靳玄野各有打算,根本不是兩情相悅的佳偶。
雖是如此,一旦被靳玄野填滿,他仍是不由自主地心生妄想。
倘使他不曾對靳玄野下情毒,他們是否有朝一日當真能兩情相悅?
唇瓣被靳玄野吻住了,十指被靳玄野扣緊了,腰身正迎合著靳玄野款擺,耳畔盡是粘膩的水聲。
燭光搖曳,在床帳之上印出了他們倆人交纏的身影,密不可分,宛若一雙交頸鴛鴦。
窗外是銀光灼灼的明月與過早盛放的桃花。
花好月圓便是如此了。
只可惜……
第十章
直至陸厭在自己懷中沉沉睡去,靳玄野方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
這一世,靳玄野分明換了女兒紅,分明不曾中情毒,竟然遠較上一世中情毒之時,更為迷戀陸厭的身體。
陸厭被世人稱作“九霄仙子”,論樣貌自是萬裡無一,不管是皮相抑或骨相皆無可挑剔。
即使陸厭現下發絲凌亂,唇瓣發腫,通體一塌糊塗,亦是美得驚心動魄。
但靳玄野自認為並非隻重顏色的膚淺之人。
“娘子……陸厭。”他似乎是喚陸厭“娘子”喚上癮了。
“陸厭,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他伸手覆上陸厭的咽喉。
掐死陸厭。
不,他下不了手。
他不想陸厭死,至少目前不想。
陸厭的喉結稍稍磨蹭著他的掌心,再再提醒他,不論這張皮囊如何得不可方物,陸厭亦非女子。
他並不是斷袖,為何會在沒中情毒的情況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同陸厭交.歡?
倘使只是不願見陸厭七竅流血,按陸厭所言,尋個小倌來便是。
小倌……
眼睜睜地看著小倌將陸厭弄成眼前這副淫.靡模樣麽?
陸厭畢竟是“九霄仙子”,他身為九霄門掌門弟子,豈可容許他人染指陸厭?
尋個小倌來行不通,那他做上一兩回便是,何必如此屈就?
要不是陸厭無以為繼,且身受重傷,他甚至恨不得做到天荒地老,就算馬上風,亦認了。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這腦袋裡究竟在想些甚麽烏七八糟之事?
是因為初試雲雨麽?所謂的一夜夫夫百日恩?
上一世,他亦是初試雲雨,卻對陸厭生了殺心。
且隨著雲雨的回數增多,殺心愈重,進而對陸厭痛下殺手。
陸厭的死狀他記得一清二楚,即便一襲血衣,身上盡是血窟窿,陸厭瞧來依舊高高在上,不可攀折。
就算陸厭的屍身長出了星星點點的屍斑來,發出了屍臭,滲出了屍水,陸厭仍是矜貴的“九霄仙子”。
他陡然想起上一世自己曾弄斷了陸厭的兩根肋骨,於是下意識地一根一根地撫摸了起來。
陸厭消瘦得厲害,肋骨根根突起。
上一世的今日陸厭亦這般消瘦麽?
“娘子……”他方要改口,又覺得喚“娘子”並無不可,遂繼續自言自語道,“娘子為何瘦成這樣?我記得娘子以前沒這麽瘦。”
肋骨上傷不少,有幾個時辰前,陸厭當著他的面用南陽玉簪捅的新傷,亦有舊傷。
一根,兩根,三根……二十一根,二十二根。
二十二根?
人體的肋骨不應當是二十四根麽?
他數了數自己的肋骨,確實是二十四根。
那麽,陸厭是天生如此,抑或後天如此?
若是後者,是何人所為?師祖麽?
上一世,他與陸厭歡.好了足足一月,他竟壓根沒發現陸厭少了兩根肋骨。
不行,不行,他絕不能因為陸厭興許受過生拔肋骨之苦而心軟。
他這般想著,雙手卻將陸厭抱得更緊了些。
片晌,他又慌忙松開,生怕再次弄斷陸厭的肋骨。
“娘子。”他喚了一聲,繼而低下首去,一點一點地親吻陸厭的肋骨。
好一會兒後,他直起身,端了水來,為陸厭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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