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年沉下心:“是什麽時候有症狀的?隻是腹痛和見紅嗎?”
這時候陳旭回來了,他連忙說:“下午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就是被我姐撞了一下,後腰抵在了牆上,當時沒什麽反應,到入夜了開始腹痛,我們才發現見紅。”
鬱年松了口氣,這樣的例子他曾經見過,而且記憶很深,於是看向田遙:“遙哥兒,我記得家中還有些黨參熟地斷續,你回去取來。”
田遙知道這事半刻耽誤不得,拔腿就往家裡跑。
這時鬱年讓劉之伸出手,他探了一下脈象,果真如醫書上說的一般,較為平穩,看來確實是下午的那一撞倒致了他的見紅,隻要補氣和血就行。
“不必太擔心,家中如果有阿膠也能在遙哥兒拿來藥材之後一並煎服。”
這時陳家人才總算松了口氣,不住地跟鬱年道謝。
鬱年隻是說:“我到底不是大夫,明日天亮路好走了,再去鎮上看看,也能放心一些。”
“是是是,應當的。”陳旭握住劉之的手,陳家的娘親已經開始準備好了砂鍋,預備著來熬藥。
陳旭激動之後才想起什麽,他朝鬱年說:“今日回門,丈母娘那邊送了些補身子的東西,你看看有什麽是能用的?”
鬱年點了點頭,就看到陳旭從一邊的櫃子裡找出了一個包袱,裡面有一隻山參,一點阿膠,還有些別的補身子的東西。
由此看來,劉之在自己的娘家裡是比較受寵的。
“阿膠能用,這隻山參現在不能用,參片性太熱,怕衝撞了,日後生產時倒是可以使用。”
陳旭立刻把阿膠交給陳母,正巧田遙也趕了回來,他不知道鬱年需要的用量是多少,於是把家裡所有的都帶上了,讓鬱年自己挑。
隻是他太著急,天色又太暗,一個沒注意滾進了田裡,身上滾了一身的泥,他也顧不得那麽多,爬起來又跑。
鬱年看到進門的田遙一身泥,皺了皺眉:“你怎麽了?”
田遙嘿嘿地笑了一下:“天太黑,沒看清路,摔了一跤,不是什麽大事,你趕緊給劉之熬藥。”
鬱年從衣兜裡掏出一張帕子遞給田遙,這張帕子是當時順嬸子用剩下的衣料製好的,鬱年一直帶在身上。
田遙接過去,並沒有用它擦泥,隻是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
藥很快就熬好了,劉之撐起身體喝了下去,倒是臉色沒有那樣蒼白了。
“近日還是不要下床,好好臥床修養,最好不要讓他去鎮上,可以的話請郎中來家中看,就不要再讓他奔波了。”
“好好好。”陳家人謝了又謝,“真是太麻煩你們了,等劉之養好身體我們再登門拜訪。”
田遙趕緊說:“不用不用,我跟劉之是好朋友,能幫到他我也很高興的,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帶鬱年先回去了。”
“好好好,這大半夜的,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田遙重新背起鬱年,輪椅留在陳家明天來取,鬱年的手中拿著燈籠,微弱的燈光照著他們回家的路。
“鬱年,你真厲害。”田遙發自內心地說,“之前順嬸子誇你,我還覺得是順嬸子看在我的面子上說的。”
鬱年隻是看著手中的燈籠,思緒飄得有些遠:“我也沒想到,我這樣一個廢人,竟然還能救人。”
“你別這樣想。”田遙把他往上提了提,他不是很喜歡鬱年說自己是廢人,竭盡自己全力也想安慰他,“你看,你能幫劉之保住孩子,你真的很厲害。”
田遙眨了眨眼,又想著這好像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讓鬱年看清了自己的價值:“要是你想學醫術的話,咱們可以去鎮上的杏林堂拜師,以後你也能做大夫的。”
鬱年笑著搖了搖頭,田遙的性子就是這樣,想到一出就是一出,豈不知要學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今日隻是他運氣好,他能很快反應過來,隻是因為他曾經遇到過一次這樣的先例。
他的娘親在他十來歲的時候,曾經懷孕,但因為走路不穩,摔了一跤,當時爹出了遠門,他去請了大夫,因為不放心,抓藥都是親力親為,所以他自然能知道這種情況應該用什麽藥。
隻是後來娘臥床了很久,但最後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沒有保住。
如果娘親腹中的孩子能夠保住,他如今在這世上也就不用孤身一人,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又慶幸那個孩子沒有保下來,不然也隻是跟著他顛沛流離,甚至自己還是他的拖累。
回到家中,田遙才發現鬱年的神情有些哀傷,知道他可能是想到了從前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開解他。
時間已經很晚了,被窩這會兒已經涼了,田遙躺進去的時候還抖了抖。
鬱年吹熄燈,田遙朝他身邊靠了一點,又大著膽子去抓住了他的手。
田遙的手很粗糙,手心的繭硌在鬱年的掌心,竟然讓他有些覺得奇異地安穩。
第24章
第二日一早,田遙有些擔憂劉之的情況,又上了陳家去,去之前看到家中還有些過年的時候買的糖,也全都帶上了,他沒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糖也勉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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