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年點了點頭:“多謝您告知。”他這才想到,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了,除了互相知道了一下年齡,兩個人都沒有想過要問一下彼此的生日,要不是村長今天說起來,今年估計就又這麽過去了。
按照村長說的,田遙過了八月初三的生辰就二十歲整了,比自己小兩歲,看田遙的面相也看不出來,他總覺得田遙還是十七八的樣子。
鬱年回到家的時候,田遙正在洗衣服,他們家方便的一點就是不用挑水,直接引了山上的水下來,看到鬱年回來,田遙才問:“怎麽樣,村長怎麽說?”
鬱年來到他的面前:“村長說讓我放心去治,學堂晚一些開學也沒關系。”
田遙這才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咱們就初三的時候去鎮上吧?我讓人給他帶個信兒,讓他準備著?”
鬱年卻搖了搖頭:“初三不去?”
田遙疑惑:“怎麽了?是日子不好嗎?”
“不是,是初三是你的生辰,給你過完生辰裡再去?”
田遙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辰了,從前爹爹跟小爹在的時候,他都很期待每年的生辰,他們去世之後,沒有人在意的生辰,也就不叫生辰了。
所以他已經忘了,不僅忘了自己的,甚至連鬱年的都沒想起要問一問。
“村長有句話說得好,以前不過,是因為你沒有期待,現在有我了,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個生辰,你都能對我有所期待。”
田遙都快哭出來了:“好,那以後每年的生辰,你都陪我過吧。”
說完之後才想起:“那你的生辰呢?”
“七月十二。”
田遙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啊,你的生辰已經錯過了。”
鬱年卻搖頭:“我並不想過生辰。”
因為他的生辰,也是爹娘的死祭。
“那你就跟我過一個生辰吧。”田遙的手還沾著泉水的清涼,落在鬱年臉頰上帶著涼意,“好不好。”
鬱年點了點頭:“這個生辰你想怎麽過?”
田遙想了想:“咱們就請幾家親近的人一起吃頓飯吧?”
時間很快就到了八月初三,早在前一天,田遙就去跟劉之,順嬸子還有沈橋說好了讓他們晚上都來家裡吃飯。
到八月初三的時候,順嬸子是最先來的:“人老了,記性不好了,臨出門才想起是遙哥兒的生日。”她的手裡提著幾個紅雞蛋,槐嶺村的習俗就是,誰過生日,家裡人就會為他準備幾個紅雞蛋,就像是剛出生那會兒一樣。
田遙順手接過來:“您還帶東西幹啥呀。”
“這本來應該是你爹娘準備的,他們不在,我也算是長輩,你要是不收我可就回去了。”
鬱年才說:“您裡面坐。”
為了生辰,田遙一大早就起來把院子規整好,又去劉之家裡借了一張大桌子和板凳,還在門口掛上了兩盞燈籠。
順嬸子閑不下來,田遙在灶房裡做飯,她就幫著添柴火,看到灶台上的果子,才說:“上次你送來,我嘗過,味道真好,怎麽,這還能入菜嗎?”
田遙點了點頭:“今晚做的都是我的拿手菜,保證您從來沒吃過的。”
他已經熟練地掌握了小爹手劄裡關於這個果子的做法,今晚必要讓他們都胃口大開。
順嬸子笑起來,眼尾的褶皺都很深:“那我就等著吃啦。”
沒一會兒沈橋和陳旭他們都來了,沈橋看到陳旭跟劉之的時候,目光還有些閃躲,反而是劉之,他湊到沈橋的面前,看他最近沒瘦還胖了一點,才放下心來。
“來請的時候也不說,我都不知道是什麽事,神神叨叨的。”因為夜裡有風,怕吹到小寶,所以晚上就沒有帶他來。
田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那怎麽,我請你吃頓飯,你還要給我送禮不成嗎?”
“你的飯多金貴,我還得專門送個禮。”
田遙跟劉之就是這樣,平日裡總是吵吵嚷嚷,但真遇到什麽事了,都是第一個站出來幫忙的。
鬱年安排他們坐,劉之跟沈橋挨在一起,陳旭跟鬱年在一邊說話。
劉之垂下眼睛:“最近還好嗎?”
沈橋點了點頭:“從上次之後,他回來的時間很少,我過得挺好的。”
劉之看著他,過得挺好,就是生活太拮據。
宋耀那個王八犢子肯定不會給沈橋拿錢,他的日子一定過得很苦。
看出了劉之的想法,沈橋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做了些繡活,能拿去鎮上賣,地裡也有出息,遙哥兒也三不五時地給我送東西來的。”
劉之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只是無奈地低頭。
田遙今晚做了好幾道菜,陳旭帶來了酒,今天有月亮,卻並不圓滿,彎彎地掛在天邊。
桌上的菜是柿子炒雞蛋,筍燒肉,蜂蜜拌柿子,麻辣兔丁。
劉之一看,就去拉田遙的手臂:“這麽多菜,以後日子不過啦?”又看到了筍燒肉,上次田遙送過來,他吃過之後的幾天都覺得吃什麽都沒有味道,那點嗆辣的味道在在腦中停留了很久、
“讓你們嘗嘗鮮嘛,保證是你們沒有吃過的味道。”田遙做完了灶房裡的事情,也在桌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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