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個別字不能理解,但已經能夠明白大意了,估摸著也是八九不離十。”鬱年想起自己寫完的那一本手劄,“小爹爹,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人。”
田遙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在鬱年心中的小爹爹是什麽形象,於是回家的路都走得快了一點。
回到家裡,鬱年取出了其中的一本手劄:“這一本的意思,大概是給你留的信。”
鬱年比照著小爹畫下的符號,重新謄抄了一遍,有些字跡實在看不出是什麽意思,索性也就空了出來,好在並不影響這些東西原本的意思。
“親愛的寶貝。”鬱年知道田遙是哪種字他都不認識,所以乾脆就給他念了。
“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會看明白,或者你永遠都看不明白我給你留的東西。”
田遙本來還笑著的臉,漸漸地爬上了一絲委屈。
“但沒有關系,你多笨都是爹的寶貝,你活得開心最重要。”
田遙坐在了鬱年的身邊,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笑了出來,這就是他的小爹爹,很溫柔,有時候又很古靈精怪,他的身上謎團萬千,但在田遙看來,他只是自己的小爹爹而已。
“本來有很多想跟你說的,真正寫起來,又不知道該寫些什麽,不必因為一時的分開而哀傷,如果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
鬱年念完的時候,田遙眼眶裡的眼淚也同時滾落下來,落在他的衣襟上,他吸了吸鼻子,他不知道這封家書是小爹什麽時候寫的,有可能是爹爹去世之後,他纏綿病榻的時候寫的。
小爹說有機會會回來看他,但這麽多年,小爹從來沒有入過他的夢,不知道小爹是不是生氣他是一個小廢物,看不懂他留下來的東西,所以不肯來看他。
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前面小爹說了,他即使是個小廢物,也依然是小爹的寶貝。
也許真的是因為當神仙太忙了吧。
鬱年在給他念信的時候,他仿佛覺得小爹現在就在他的面前,像他從前說話一樣,不徐不疾,眼睛裡應該一直都是帶著笑的。
“鬱年,你真厲害,都能夠看懂小爹爹寫的什麽。”他抱住鬱年的胳膊,“不像我,他以前教我,但我都學不會。”
鬱年刮了刮他的鼻子:“他們只是希望你開心。”
怕田遙傷心,鬱年又把話題轉移開:“我覺得小爹爹的這些文字,非常有意思,既簡便又能明確地表示出想要表達的意思,比現在的文字要簡潔得很多。我想如果我們也能用這樣的文字的話,也會簡便很多。”
田遙無暇顧及這個,他只是捧著小爹的手劄,貼在臉上的觸感很像小爹從前撫摸他的樣子,他還是很想他們。
鬱年輕輕地擦乾淨了田遙臉上的眼淚,笑著說:“眼淚把手劄打濕了,可不怎麽好修複啊。”
田遙趕緊收起自己的眼淚,把手劄貼在衣裳上擦了擦,這些都是他的心肝寶貝,可千萬不能弄壞了。
第33章
日子在一天一天地往前走,灰灰徹底的長成成年大狗的樣子,一身灰色皮毛被田遙養得油光水滑,體型也比村裡的狗要大了一圈,站在那裡就威風凜凜的樣子,讓人不敢靠近。
從順嬸子那裡抱來的小雞也已經沒有褪去了柔軟的黃毛,變成了成年雞的模樣,田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去雞窩裡看一看,但每次都是失望而歸,因為雞還沒有下蛋。
蒙學堂的房子已經修好了,等一個好日子就能開學了,田遙最近比鬱年還緊張,搞得就像是他要上台去講學一樣。
在夜裡田遙總是輾轉反側,弄得一邊的鬱年也睡不好,往常總是沾枕頭就睡的人,如今也懷著心事,他再一次翻身之後,抓住了鬱年的胳膊:“你真的不緊張嗎?”
鬱年任他抓著,一隻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我真的不緊張。”
田遙擔心的事情有很多,村裡的皮孩子很多,聽他們家裡人的意思,都想把孩子送進學堂來,他總擔心那些從小就在村裡當老大的孩子欺負鬱年,又擔心童言無忌如果說到鬱年的腿的話會讓他不開心,現在已經隱約地有些後悔讓鬱年答應這件事了。
“別擔心我了。”鬱年拍了拍他的手,“你沒發現就算是村裡最皮的孩子,在我面前都很規矩嗎?”
田遙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這樣子的,上次村長讓村裡的孩子送鬱年回來,那個孩子在村子裡就是人憎狗嫌的,結果在鬱年的身邊,看起來十分拘謹。
“好吧。”田遙眨了眨眼睛,“我想明天帶灰灰上山去一趟,之前你借的那個老大夫的醫書,我也沒給人家銀子,看看山上有沒有什麽獵物,我獵一點給他送去吧,順便問問你的腿的事情。”
“這個時候山路也難行吧?再等幾天吧?”
田遙搖頭:“我已經很久沒山上了,很想去。”
“那你注意安全。”鬱年就不勸他,畢竟上山打獵也是田遙的愛好,再加上灰灰如今已經長成了成年大狗的體格,他們一起上山也算是有個照應。
田遙往鬱年的手臂旁邊靠了靠,他一直很喜歡睡覺的時候靠著鬱年,在寒冷的冬日,有個人挨在旁邊真的是很溫暖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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