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看向鬱年,眼神銳利。
“我跟遙哥兒,並不想在別人的目光下活著。”
村長歎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跟村裡人說,縣衙獎賞了三十兩,五兩用作遙哥兒的尋醫問藥的要錢,剩下二十五兩歸村裡。”
“多謝村長。”
鬱年說完話,村長就站起身來:“銀票是五十兩的,明日我會去錢莊兌出來。”
說完又看了一眼房間裡:“遙哥兒,好好養傷。”
鬱年把村長送走,自己回了房間裡。
田遙早就眼巴巴地望著門口,看到鬱年進來,他才急忙問道:“鬱年,為什麽不把那五十兩全要了啊!這樣就能治你的腿了。”
他很急,眼睛都有些紅。
“剛剛怎麽不跟村長說?”
田遙撇了撇嘴:“你都那麽說了,我不能拆你的台啊。”
鬱年操縱輪椅來到田遙的身邊,擦去了他額頭的汗珠:“第一,確實是像我說的那樣,如果沒有村裡的人們,咱們的確是凶多吉少。”
田遙點了點頭:“那也不用把一半都分出去啊。”
“遙哥兒,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是咱們真的要了那五十兩,只怕以後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田遙聽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就算這五十兩是咱們應得的,但是在別有用心的人心裡,就會成為,憑什麽我們能有這麽多。”
田遙還是不能理解:“可這是我們應得的啊,我還受了傷呢。”
“在那些人看來,這也應該有他們的一部分。”鬱年很耐心地跟他解釋,“咱們只要一半的話,村長會成全咱們的名聲,遙哥兒出力最大,但遙哥兒只要了五兩銀子的醫藥費,誰不誇一句遙哥兒心善,那些出過力的人,也認為自己有了收獲。”
“遙哥兒,如果五十兩全部都給了咱們,村長若是走漏一點點的風聲,咱們就可能在這個村裡過不下去了。”
田遙搖了搖頭:“村長,村長不是那樣的人。”
“萬一呢?咱們都承擔不起這個萬一的後果。村長今日同意了,咱們能有二十五兩的事情,村裡只有村長一個人知道,他會念在那二十五兩的份上,為咱們保密的。”
田遙雖然覺得鬱年有些擔心不該擔心的事情,不過想一想,能有二十五兩的銀子也還算是不錯了,雖然會有些遺憾,但到底也算是離他們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第二日,村長一個人去了鎮上的錢莊,將五十兩銀票換成了兩張二十兩的銀票和十兩銀子回村。
村長回來之後召集了村裡人去祠堂,去的時候,大家都一頭霧水,而作為這件事的正中心的人,田遙跟鬱年並沒有去。
“先前山匪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耳聞了,此次將山匪送去縣衙,衙門為了嘉獎咱們村,特意撥了三十兩銀票,算作獎勵。”
底下的村民先是驚呼,後面又竊竊私語:“不是流民嗎?怎麽成山匪了?”
“三十兩哎,每家平分嗎?”
“遙哥兒沒來?”
村長沉著臉,打斷了他們的討論:“我話說在前面,本來這三十兩銀子,該全部都給遙哥兒他們家,只是遙哥兒不要,雖然他不要,但咱們不能忘記他們的功勞,所以這三十兩銀子,我打算分五兩給遙哥兒,算是他受傷一遭的補償,畢竟他家艱難,連藥費都還差點。”
眾人聽了這話,都表示沒有什麽意見,畢竟田遙一個哥兒,攔住了那麽些凶神惡煞的流民,如果沒有田遙的話,只怕他們整個村子都遭難了,所以給五兩銀子讓田遙治傷,並無不妥。
只是在人群當中的田文小聲罵罵咧咧了兩句,心裡想著怎麽那些人就沒有砍死那兩人呢,只是他礙於村長,並不敢高聲說話,只是陰著臉,坐在人群中。
自從他們搬回村子裡之後,村裡的人都不如原先那樣敬重他們了,現在他這個讀書人已經不稀奇了,畢竟村子裡還有一個更有文采人品更好的鬱年。
底下的人都是地地道道的槐嶺村的人,一下子得了些錢,大家都有些不太置信。
村長又問:“這二十五兩銀子,大家想想,怎麽樣能夠惠及到每一家。”
“乾脆就平分唄,也公平。”
“公平什麽!有些人家,那天那樣凶險,就隻躲在自己家裡做縮頭烏龜,每家都分,我可不依。”
這個夫郎意有所指,那天晚上灰灰一嚎,很多家裡的青壯年都去幫忙,但也不少做縮頭烏龜的人家,離陳旭家最近的就是田文家,他們那天可沒看到田文出門。
“對,平分不公平,有些沒出力的,憑什麽得好處!”
田文的面色鐵青,王翠花的臉上也不好看。
村長看他們爭吵不休,揉了揉眉心,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咱們槐嶺村,這麽多年了也就只出了田文這一個讀書人,村子裡現在的蒙童很多,總不能讓他們都跟咱們一樣地裡刨食,所以我想,要不就用這筆錢,在村子裡辦個蒙學堂。”
眾人在底下竊竊私語,家中有小輩的倒是覺得沒有什麽不妥,只是那些家裡沒有小孩兒的又不幹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