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年啊?最近在家中還挺忙的啊?”村長開門見山,畢竟田遙那天拉著板車回來,很多人都在旁敲側擊地問田遙是不是發了財。
鬱年喝了一口茶,他因為前一段時間吃藥,已經很久沒有喝過茶,這幾天到了停藥的時間,所以才沒有負了村長的好意,慢慢飲茶:“我今日來,就是跟村長說這事的。”
他放下茶杯,正了正神色:“遙哥兒在鼓搗些生意,買板車也是為了上鎮上做生意。”
“晨起時聽見了動靜。”村長抽了一口煙,“人年紀大了,覺也少,早晨聽見了村裡的犬吠聲。”
鬱年點了點頭:“是,他們出攤的時間挺早的。”
村長的聲音裡帶著些疑問:“他們?”
“遙哥兒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找了沈橋幫忙。”鬱年實話實說,“畢竟遙哥兒在村裡就跟他們兩個關系好了。”
“我說沈橋怎麽突然說不去學堂煮飯了,原來是因為這個。”村長想通了其中的關竅,“那你今天來,是有什麽事嗎?”
鬱年這才進入正題:“是這樣的,我們做的這個小生意,需要大量地采買一些蔬菜,比如什麽白菜蘿卜之類的,我跟遙哥兒沒有田,只有一塊小菜地,我們自己的菜是沒有辦法支撐我們擺攤的。”
村長沒說話,等著鬱年的下文。
“您比我們有人脈,所以想拜托您幫著我們看看,能夠在哪裡買到便宜質量又好的菜。”
村長這才笑了笑:“我哪有什麽人脈,不過就是都看在我這一張老臉上。”
“我跟遙哥兒畢竟是生臉,所以在村裡的話,說句不好聽的,我們買這家的那家不高興,買那家的這家不高興,所以還得麻煩您,從中調停。”鬱年朝村長的那邊挪了挪,“也許現在是村裡的這些就夠了,但日後的話,我就不敢保證整個村種的菜還夠了。”
村長嘶了一聲:“你們以後的生意能做得這麽大?”
鬱年點了點頭:“我相信遙哥兒,所以我現在來跟您說,是因為我知道您是一直希望村裡能好好地發展,從您建學堂我就能看得出來。”
村長的眼睛紅了紅,鬱年別開了眼睛:“所以遙哥兒做的這個生意,假以時日,我相信村裡一定會煥然一新的。”
“你需要我做什麽?”村長揉了揉眼睛。
“我們就最近這幾天可能就會要買大量的蔬菜,我想先問村子裡買,等村子裡菜跟不上了,就麻煩村長,再幫我們聯系一下鄰村的或者別的什麽可靠的菜販子。”
村長點了點頭:“你們這個生意,真的能持續很久嗎?我聯系他們賣給你們了,你們真的能夠全部用上並且能夠保證把錢都給他們嗎?畢竟大家都是地裡刨食的,也都不太富裕。”
“我能保證,至少這個冬天,您能找到多少,我們就買多少。”鬱年斬釘截鐵地說,“冬天冷,蔬菜不易儲藏,我們家的地窖不大,所以我每天下午的時候告訴您第二天要用的量,可以嗎?”
“可以,只要你要,我就幫你找,但是……”
鬱年知道他的顧慮:“我知道您的顧慮,所以我會提前給您一部分的銀子。”
最後兩個人達成了共識,鬱年才跟灰灰一起離開村長家裡。
田遙一覺睡到日落西山,他醒來的時候聞到了骨湯的香味,應當是鬱年回來把湯熬上了。田遙穿好衣裳起身,就看見院子裡堆了好多的菜。
他打著呵欠,還有些沒睡醒,找到鬱年,微微俯身靠在他的肩頭上:“這麽多啊?”
“醒了?”鬱年摸了摸他的手,剛剛從床上起來,他的手暖呼呼的。
“睡得很香,這會兒精力充沛。”田遙笑起來,“這會兒什麽都能乾。你怎麽跟村長說的啊?”
“咱們買板車回來的時候,村長就已經有點眉目了,更別說你最近買了這麽多的骨頭和肉,村裡都快傳開了。”鬱年說,“我不去找村長,村長最近也會來找咱們的。”
他們的時間也不多,明天要準備的東西至少要比今天的多一倍,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田遙立刻開始準備,白菜這種最好處理的都交給鬱年,田遙開始動刀,切土豆片,土豆片不能切得太薄,也不能太厚,所以田遙還得多注意一些。
沒一會兒沈橋也來了,他幫著切蘿卜片,兩把菜刀剁在菜板上的聲音,成了這個黃昏的裡的交錯的樂章。
鬱年坐在一邊撕白菜,思緒突然飄回了家中還沒有出事的時候,他在庭院裡看書,娘在一邊的亭子裡談琴,爹在娘親的琴音裡附和著一首唱曲,眼前沒有琴音,沒有唱曲,只有菜刀反覆落在砧板上的有節奏的聲音,還有田遙跟沈橋兩個人的小聲的交談聲。
他相信,琴音和唱曲是他爹娘兩個人的安寧,而此時的菜刀和砧板奏出來的聲響,就是他的安寧。
“鬱兄,我來幫忙啦!還需要幫忙做竹簽嗎?”
鬱年搖頭:“不用再做竹簽了,你要是閑,幫我做個其他的東西?”
付智明最希望的就是能夠幫到他們的忙,聽見鬱年說要做東西,他立刻就應了下來。
“笊籬會做嗎?做一個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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