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年做竹簽也越做越快,付智明也漸漸趕上了他的進度,下學之後,付智明就願意往他們的院子裡來,一邊搖頭晃腦背書,他跟鬱年有時候也會探討一些田遙聽不懂的東西,田遙就去找沈橋。
在去鎮上拿鍋灶的時候,田遙又順帶去訂了煤炭。一般村裡人都是燒柴火取暖做飯,鎮上稍微富裕一點的人家才會買煤炭,臨近冬天煤炭的價格就上來了一點,田遙買的時候還肉痛了一把。
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之後,已經是五天之後了,天氣更加冷了,田遙就開始燒了炕,鬱年還沒什麽感覺,倒把田遙熱得夠嗆,晚上總是偷偷把手腳伸出被窩,最後又被鬱年拉回來。
在這兩天時間裡,村裡也發生了一些事,沈橋徹底沒在學堂裡煮飯了,尤其是最近他跟付智明的關系緩和,說閑話的人就越來越多,加上田遙就要擺攤了,索性就跟村長說了以後都不在這裡煮飯了,只是房子還是要繼續住。
村長勸了兩句之後就不再勸了,沈橋收拾了一下東西之後,把所有東西跟村長交接完,並沒有什麽失落的情緒,因為他知道,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日田遙就要上鎮上去擺攤了,沈橋在前一天就去幫他的忙,還有鬱年也沒閑著,就這樣,三個人也忙到了大半夜。
田遙切菜,沈橋和鬱年就在一邊穿串,鬱年穿素菜,土豆片,蘿卜片,白菜葉子,還有豆腐塊,豆筋串。
沈橋跟田遙兩個人就穿肉串。
梅花肉切得薄薄的一片,經過田遙醃製,一簽穿兩片,豬心和豬舌先煮熟定型,也切成薄片,一簽穿兩片。大腸他們還是沒有說服自己吃,也就不去為難別人了。
還有田遙狠心殺了一隻雞,清湯的湯底是菌菇雞湯,用的菌菇是以前摘的曬乾的山菌乾,湯很鮮美,即使喝湯快喝吐的鬱年也又喝了一碗。
辣湯用的還是油炒辣椒,加上蔥薑蒜調味,放進大醬增香增味,又放了先前李松給他們的大料進去,咕嘟咕嘟熬了很久。
辣湯比清湯多了油潤的香,又有很開胃的辣味,是完全不一樣的味道。
沈橋看著鍋裡的湯:“我想我做醬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加點辣椒進去?”
田遙點了點頭:“這也是個想法,但是我覺得裡面加新鮮的辣椒是不是更好啊?”
沈橋也點頭:“暫時先這麽用吧,等辣椒種出來,咱們再換配方。”
等他們做完全部的準備工作,已經子時都快過了。
田遙送沈橋回去,在走到離他家沒多遠的時候,看到他的小房子前面有一點亮光。
田遙看了一眼沈橋,在沈橋的眼睛裡也看到了疑惑,走近了看到發光的東西,田遙認出來了。
這是付智明和鬱年在削竹簽的時候,用剩下的竹子的邊角料做的竹燈籠,田遙看他做的時候還誇他手巧來著。
夜色太黑,田遙沒能看到沈橋泛紅的臉頰:“橋哥,寅時末咱們就要出發哦。”
沈橋嗯了一聲:“你快回家休息吧,太晚了。”
田遙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回頭就看見沈橋正小心翼翼地把門邊的竹燈籠收進了房間裡。
回到家裡鬱年還沒睡,在等著他。
田遙添了火之後洗漱完回到床上,他先去摸了摸鬱年的腿,隨後才躺下。
“鬱年。”
鬱年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也不是第一次擺攤了,怎麽這會兒這麽緊張?”
田遙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我沒說我緊張呢。”
鬱年笑了笑:“那是我緊張吧。”他拉起田遙的手,在唇邊親了一下,“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田遙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但根本就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最後被鬱年按住肩:“睡不著?”
田遙點了點頭:“總覺得咱們投入了這麽多,要是賠了……”
“既然決定做了,就不要去想後果,咱們盡人事,剩下的事情就聽天命。”
田遙反正睡不著,讓鬱年給他算一下前期已經花了多少錢了,他實在是不太會算術,尤其還是這麽多,一想就覺得暈。
鬱年聽著他說,然後一點點拆開幫他加,聲音不疾不徐,沒一會兒田遙就熬不住睡著了。
鬱年把他攬進懷裡,跟他頭抵著頭,也漸漸睡過去。
寅時中的時候田遙醒了過來,他輕輕地挪開鬱年搭在他腰上的手,穿好衣裳,把鍋裡少了點水洗漱了一下,他沒給鬱年做飯,因為他知道鬱年不會餓著自己的。
接著去整理今天要帶的東西,所有穿好的串,肉和菜分開裝在一個竹編的大筐裡,裝肉的筐子下面墊了一層油紙。
兩個鍋裡放著的是昨晚熬好的湯,因為湯裡有油脂,這會兒凝固了起來,兩個爐子也擺上車,還帶著幾個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竹筒。
鬱年說怕有些人不願意在攤子上吃,就可以帶回家用,一個收兩文錢,重新拿回來的話就可以把兩文錢給退掉。
除了這些,田遙還備著一鍋湯,怕湯底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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