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韓尚書也確實是個能辦實事的人,在去年的科考的時候,就破獲了首例科考舞弊的案子,只是他要找的人,還是一直沒找到。
娘親也知道這件事情,說是韓尚書要找的應該是他的胞妹,在二十多年前脫離韓家,從那以後就杳無音信,到如今京城裡已經沒有人記得這位韓姑娘了。
東陵侯夫人對她倒是還有些印象,不過也不記得長相,只是記得一個名字叫韓英了。
柳承嗣看到鬱年的臉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確認他跟那位韓尚書一定有關系,因為他們的長相真的是很相似,俗語有說外甥肖舅,難道眼前的人,就是韓尚書一直在尋找的人?
“那想來我是認錯人了。”
鬱年點了點頭,隨後才幫他們關上了包廂門,田遙還在一邊等他:“怎麽這麽久?”
“答了幾句話。”鬱年跟他一起下了樓,隨後送菜都是常義跟田遙兩個人去送的,鬱年再沒露面。
柳承嗣心中有疑竇,但面上沒顯,只是很有興致地看著這滿桌的菜,切菜的人刀工精湛,擺盤也是很精致,並不輸京城的酒樓,只是無一例外都是生食。
剛才端上來的鍋灶這會兒裡面的湯翻滾著,在翻滾之間氣味升騰,很是好聞。
“還要自己動手煮嗎?”柳承嗣看著擺在一邊的公筷,又看著這一桌的生食。
劉少爺點頭:“這也是吃個意趣,先前我也不樂意,但後來也覺得,這樣也有趣。”
“這都是些什麽?”柳承嗣看著這一盤肉卷,紅色白色混在一起,有些雪中紅梅的感覺。
“這是羊肉。”劉少爺說。
柳承嗣皺了皺眉,良好的教養讓他沒有對食材發表什麽意見,只是動手去夾了菜心,隨後放進了翻騰的紅色湯裡。
他因為身體久病剛剛痊愈,所以一直以來的飲食都很清淡,這會兒看著這翻滾的紅色,胃口好像都被打開了。
在劉岱用公筷幫他夾進碗裡的之後,他也低下頭嘗了嘗,本來應該是清淡無味的菜心,在紅湯裡面煮過以後,吸收了湯底的醇香,讓原本清淡的蔬菜的味道都變得豐富了起來。
看他吃得香,劉岱才又繼續煮了些其他菜,辣鍋他就沒煮了,他記得自家老爹的叮囑,說柳承嗣吃不了刺激性的東西,不過田記新出的這個酸湯鍋味道也很好就是了。
“您想吃點肉片嗎?他們家的肉選得也很好的。”劉岱問。
柳承嗣點了點頭,劉岱想了想,還是給他煮進了辣鍋,畢竟肉總歸帶著一點腥味,辣味能夠很好地壓住那股味道的。
他換了個小碟子,遞到柳承嗣的跟前:“您嘗嘗。”
柳承嗣也沒說什麽,直接下筷子吃了下去,入口就是一股刺激性的味道,第一下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但隨後什麽爽辣鮮香全部都湧上喉頭,就這麽一筷子,就讓他身上都出了一身的汗。
“可還覺得習慣嗎?”劉岱停了一下,才問。
“怪不得你要推薦我來這裡。”柳承嗣今天吃得比他素日都要吃得多些,這會讓全身都很暖和,歪在榻上有些不想動,劉岱看他吃好了,自己才吃起來,他刻意地沒去動柳承嗣吃得多的那個鍋,而是吃了另一邊。
“這家店開了多久了?”柳承嗣看著包廂裡的陳設,一邊詢問劉岱。
劉岱才說:“應該是今年四月二十八開門的,您還別說,那個掌櫃,挺有本事的。”
柳承嗣來了興致,想起剛才鬱年說的,他是掌櫃的夫君,那就是說這個掌櫃就是那個夫郎了。
“看來陛下的政策推行得很好。”柳承嗣想了想,“他那個夫君,就是雲溪鎮的人嗎?”
劉岱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夫君以前的腿是殘疾的,好像是去年開始治的腿,像是遇見了神醫,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把腿治好。”
“神醫?”柳承嗣看著劉岱,“可是姓周?”
劉岱嗯了一聲:“不過那位周大夫在治好了鬱年的腿之後,就離開了雲溪鎮回老家去了。”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淵源。”柳承嗣說,“我明日就啟程,往原倉府去。”
“啊?不是說要在家中過年嗎?”
柳承嗣笑了笑:“我已經許久沒見過周先生了,此次前去,算是給他他一個驚喜。”
劉岱也沒強留他:“那到時候我們會為您安排路上的一應事務。”
算到他們應該吃得差不多了,鬱年作為掌櫃,自然也要上來問候一聲的:“劉少爺,柳公子,吃得可還和胃口嗎?”
柳承嗣點了點頭:“挺好的,是我從來沒吃過的特色,你們沒想過,把店開去更遠的地方嗎?”
鬱年搖頭:“小民的志向,只在小富即安而已。”想起什麽,鬱年又奉上一盞茶,“這是小民泡的解膩的茶,公子請用。”
柳承嗣接過茶後便沒再說什麽,他看向鬱年的腿:“聽阿岱說,你的腿是周老治好的?”
鬱年沒想到能從他的嘴裡聽到周老的名字,他按捺住自己心裡的思緒:“是,師父對我有再生之恩。”
“師父?”柳承嗣也有些愣了,這位周先生,醫術精湛,先前在京城總有來遞帖子讓他收徒的,他都以精力不濟拒了,現在竟然收了徒弟,“周老收你為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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