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後頭也沒回地下了樓,樓下的韓尚書的護衛這會兒吃得正高興,田遙下來的時候沈橋趕緊過去:“沒什麽事吧?”
田瑤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的,你還不放心我啊?”
沈橋這才松了口氣,原本在吃著鍋子的韓鵬看到田遙下來,立刻上去找了韓尚書,沒一會兒就看見韓鵬扶著滿臉通紅的韓尚書下了樓。
其余在吃東西的護衛立刻停下筷子,從原地站了起來,韓尚書像是被氣急了,看了一眼田遙之後只是擺了擺手:“你跟我回客棧。”
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劉之湊過來,上下打量田遙:“你們吵架了?”
“當然。”田遙翻了個白眼,“都罵到我頭上了,我還能忍?”
他大致把兩個人的對話囫圇過去。
劉之給他豎了個大拇指:“我一看他都嚇得不行,你還敢跟他吵架。”
“吵架又不看誰官大,看誰有理。”田遙滿不在意,但實際心跳已經跳得很快很快了,但不能在他們面前露怯,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灌了一大杯水,想了想找到放在櫃台上的紙筆,握著筆在紙上寫了什麽,這個屋裡全是不識字的人了,劉之湊過來:“你寫什麽呢?什麽時候學會寫字了?”
先前一段時間,鬱年總拉著田遙認字,雖然他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那些字也能認識幾個,也勉強會寫了。
他氣衝衝地寫完,墨還沒乾就揣進了兜裡:“今天乾脆就歇一天吧,等他們吃完了你們收拾一下,我回村裡了,你們看著店吧?”
沈橋點了點頭,畢竟今天這事,田遙還是要跟鬱年說一說的:“那你路上小心一點。”
田遙也沒委屈自己,看到有牛車,就坐了牛車往家裡趕。
還沒走到家呢,他剛下牛車,一個嬸子就衝了過來,親親熱熱的攬著田遙的胳膊:“哎呀遙哥兒回來了啊?一流路上都好吧?”
田遙不太適應他們對自己這麽熱情,把手抽了回來,拉開了一點距離:“嬸子,說話就說話,別靠我這麽近。”
那嬸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隨後一把抓過自己家的閨女,拉到田遙的面前:“遙哥兒啊,你說你,跟鬱年成親這麽久了也沒個孩子,我想著啊,我家這閨女出落得大大方方的,嫁與你家做妾,保證來年就能生個大胖小子。”
田遙皺著眉頭,也沒太發怒:“不用了嬸子,我想要孩子我自己能生,不勞煩你閨女替我生孩子,況且我跟你閨女也生不出孩子。”
那嬸子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遙哥兒你說笑呢,我是說給鬱年做妾。”
“嬸子你忘了,鬱年是入贅到我家的。”田遙甩開她的手,快步走開了,走了兩步又轉過身體,“我也沒聽說誰家當娘的讓自己閨女上趕著做妾的。”
田遙從來不知道從村口回他們家能有這麽多人,躲過了這個嬸子,還有那個大哥。
“遙哥兒,別走那麽快!”這個大哥手裡拉著他家的小哥兒,“你看我家這個弟弟,是不是很乖巧,以後他進了門,一定會好好尊敬你的。”
田遙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揮開了這個大哥抓著他手的大哥:“你弟弟嫁不出去了硬要往別人家裡塞啊?”
那個被田遙的動作弄得有些狼狽地倒在地上,他面上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你橫什麽啊?你以為鬱年就不會拋棄你了?人家是有前程的人了,人家從前住的也是富貴金銀窩,你算什麽東西啊?”
田遙實在忍無可忍,他倒是沒動那個小哥兒,而是把他哥狠狠揍了一頓,不過好在田遙還有些理智,到底收著點力,把人打得臉上像是豬頭,門牙也掉了一顆。
田遙的心裡還是怒氣衝衝,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看看大夫去吧。”
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回到家裡,家裡更是熱鬧,他從前都不知道槐嶺村裡還有這麽多未婚的哥兒姐兒的,這會兒都聚在他家院子裡了,鬱年被眾星捧月地圍在當中,如果不是灰灰守在他跟前,那些人都快把鬱年給吞了。
田遙一腳踢開了院門,他的身上沾了點血跡,這會兒陰惻惻地看著院子裡的人。
院子裡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趕緊都出了他家。
鬱年趕緊走到他的跟前,有些著急:“出什麽事了,身上怎麽有血?”
田遙深吸了口氣:“剛剛打人了。”
鬱年仔細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發現他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就聽見田遙陰陽怪氣地說:“怎麽樣啊?看到有合適的了嗎?”
鬱年抬起眼睛:“你怎麽了?”
田遙沒理他,舀了水把手洗乾淨了,他在身上把手上的手擦乾淨,然後從懷裡掏出那張他上午寫的字,扔到鬱年的身上,隨後一句話沒說,回了房間。
鬱年一頭霧水地打開那張紙,只見上面寫的字墨團都糊在了一起,隻勉強看得清字的輪廓,但那字寫得也不敢恭維,先是寫的和離二字,最後又被劃去。
最後又重新寫下了休夫二字,只是那個休字,木字大得都快佔整張紙的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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