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嗣的動作很快,他去了兩封信回京,一封是給東陵侯,另一封送到了韓尚書家中。
沒過多久,東陵侯府就派了心腹之人過來,還帶來了一封契書,這封契書上蓋了官印,上面的內容鬱年看過,是為了保證他們的禮儀,柳承嗣專門請了京中官員作證,若是以後田遙對他們的做法有疑義,能夠直接憑借這封契書降柳承嗣和崔朝希告上公堂,這封契書韓尚書那裡也存了一份,雖然鬱年不肯回京城,但他畢竟是韓英的兒子,能幫他的韓尚書都會盡量幫他。
有了這封契書,他們就真的絲毫沒有後顧之憂了。
東陵侯府來的都是東陵侯的親信,幾乎是從小就跟著東陵侯一起長大的。
沈橋這幾日就在家中的廚房裡教那從京城來的廚子炒料,他一遍又一遍地教,終於讓那廚子學會了,沈橋覺得自己都被辣椒醃進辣味兒了,乖寶最近都不鑽他懷裡了。
需要田遙他們做的事情很少,所以這幾天田遙都閑著,才想起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原材料的事。
他的地窖裡是滿滿當當的辣椒,但那些估計也只夠他們的店裡用的,京城的店要用,只能先從他們這裡拿,後面等收獲了,再給他們送去。
“這個不著急,我們打算在入冬的時候再開。”柳承嗣說,“京城裡我們還需要再做準備。”
田遙這才松了口氣:“今年秋收,曬好的辣椒我們會全都運到京城,另外還有別的香料,我們都是托別人從外面送進來的,你們如果有門路的話,我們就不給你們了。”
柳承嗣點頭:“朝希他們應該能夠聯系上,這部分就不用你們操心了。”他又有些遲疑,“等我們的店踏上正軌,辣椒的供應,你們恨得能跟上嗎?”
鬱年笑了笑:“這一季收獲之後,村裡人都會種辣椒,放心吧。”
柳承嗣這才松了口氣:“日後京城的田記開了,還希望你們也能有機會來一趟。”
“有機會的,日後阿明若是能有機會上京趕考,那我們定會來叨擾一番。”
這日是八月十五,算起來,崔朝希和柳承嗣已經在他們家裡住了十來天了,村長自然也是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有了先前鬱年的事情,村長三令五申村裡的人不許去接近貴人,要是被他聽到了有人帶著哥兒姐兒去的,直接趕出村子裡,有蠢蠢欲動的人家這才歇了心思。
這也讓他們兩人在村裡的日子過得十分輕松,甚至付智明還讓柳承嗣去學堂裡面跟孩子們聊了聊天,柳承嗣有些不知道說什麽,但見著一雙雙帶著期待的眼睛,柳承嗣笑了笑,跟他們說起了外面的生活。
他們一聽,就聽到了下學的時間,柳承嗣又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叫做生機的東西。
十五那日,田遙他們又邀請了沈橋和劉之一家來家裡一起過中秋,入夜的時候明月高懸,在崔朝希的強烈建議下,他們晚上吃的鍋子,田遙幫他處理了他好不容易打到的一隻兔子,做成了辣椒兔丁。
鬱年也給柳承嗣把了把脈,發現他最近有些氣虛,於是給他熬了一鍋加了黨參黃芪的山雞湯。
崔朝希還是只顧吃,柳承嗣跟鬱年又再次確認了一下開店的問題,劉之來得晚,手中帶了一包油紙包的月餅:“雲腿餡的,你先前問我要的。”
崔朝希有些好奇,他知道雲腿餡月餅是京城的特色,沒想到隔得這麽遠的田遙竟然也會喜歡吃這個:“早知道你喜歡,我就幫你帶些來了,京城的於記雲腿月餅,做的月餅是一絕。”
鬱年想起,從前爹給娘買的,就是於記的月餅。
田遙開口說:“不是我愛吃,是娘親喜歡。”
柳承嗣這才想起從娘親那裡聽來的關於鬱年娘親的故事想,顯然韓尚書不會告訴他,鬱年他們對此應該也是一無所知,只是今日團圓,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柳承嗣也不想鬱年跟韓尚書真的撕破臉,所以他沒有在這會兒說這件事,也許等哪日鬱年到了京城,他們或許能溫一壺熱茶,再慢慢說說。
吃完飯,祭拜完月亮之後,鬱年又跟柳承嗣聊了一會兒,確定了一些細微的流程。
等一切都談妥,崔朝希跟柳承嗣也該回京城了,畢竟京城裡開店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等著他們,崔朝希不舍極了,他總算知道為什麽陛下每年都要去別莊避暑了,這樣的日子過得真的太舒服了。
他走之前又在自己的身上尋摸了一下,給乖寶也留下了一個玉佩,他看著田遙的肚子:“你們家的,等下次我來這裡,他應該就出生了,那時我再給不遲。”
田遙倒也不是很在意,笑著朝他揮了揮手:“路上小心。”
他們走也沒有空著手走,把田遙的地窖裡的辣椒和存著的香料都帶了些,連帶著還有兩個綠瓜,一筐果子,像是土匪進村,能帶的都帶了。
綠瓜田遙本來是不想給的,但柳承嗣說或許會往上送,田遙便沒了話說了,本來這兩個他還想留著自己吃呢,他懷孕之後別的沒什麽問題,就是貪涼,可能還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鬱年沒有太拘著他,只有他舒服了,孩子才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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