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於漠收回視線,剛回頭,就又對上了一雙滿是好奇的視線。
和其他人不同,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乾淨得過分了。
偏圓的眼形帶來的是一臉無辜,責怪的話對著這樣一張臉是說不出來的。
季言虛心求問:“對象是配偶的意思嗎?”
顧於漠:“……”
他沉默片刻,決定不回答這個問題。
同時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了他的唇邊。
那唇瓣看起來很紅又天生長了看起來很好含住的唇珠,但此時更讓人在意的是,這張嘴的邊緣處沾上了許多餅乾碎。
顧於漠從剛剛就一直克制著,此刻又突然聽到這個問題,腦海中的理智弦終於斷了。
他伸出手,幫忙擦掉了上面那點碎屑。
季言習慣性眯起眼睛仰頭。
之前在家裡的時候,吃完飯他總是被顧於漠抱起來擦嘴擦臉,所以現在一點也不抗拒。
反倒是男人頓了頓,臉上表情似乎比起剛剛要冷了一些。
之前關於少年具體身份的猜測浮現,又被強行壓下。
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像被人驕縱慣著的金絲雀了。
而現在這隻金絲雀似乎迷了路,翅膀連飛都飛不遠,掉到了他面前。
哪怕他這裡只有一片全是荊棘的廢墟,雀兒也不得不在這裡停下。
顧於漠:“把手伸出來。”
季言眨眨眼,十分聽話地伸出了手,把手心往上放在他面前。
白白嫩嫩的手掌心,透著點粉,一點繭子都沒有。
這不可能是一雙在酒館裡打工,端盤子洗杯子的手。
那個來保釋他的老人,和他自己說過的話,都成為謊言不攻自破。
但那是之前的事情了,顧於漠不想追究。
這個自稱叫做季言的少年,只需要跟著他,有事情躲起來,保證自己安全。
回到了基地,他們就會各自分開,人生軌跡再次成為不會交互的平行線。
顧於漠讓他將手放下,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這麽做。
轉身的又看到了許多雙克制不住的眼睛。
那群在車裡偷偷看過來的人趕緊把頭又縮了回去,恨不得集體失憶一回。
天啊,他們看到了什麽。
顧首席給人擦嘴巴!少年還朝他撒嬌,伸出了手。
雖然最後並沒有牽上。
果然,他們之間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首席居然有對象了……
這件事的衝擊力過大,一時之間他們甚至沒有辦法去思考季言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隻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更感興趣。
林峰:“我曾經好奇過,什麽樣的人能得到老大的心,我原本以為這是一道無解題。”
林魅魅也難得附和他的話:“嗯。”
光頭:“所以他真的是來找人的?來找顧首席的?”
見到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光頭不得不把前面他和少年的對話又重複了一遍。
這些人腦袋湊在一起,合計了一會後將“真相”拚湊出來了。
盡管所有人都在極力營造出輕松的氛圍,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次任務對於基地來說的重要性,包括那未知的難度。
也許是九死一生。
顧首席的對象因為擔心他,居然偷偷混入隊伍了。
林魅魅:“難怪剛剛首席臉色並沒有很好,看來也是生氣了。”
生氣了卻還給人家擦嘴。
小情侶的酸臭味幾乎要蔓出來了。
光頭搓了搓手臂:“這太危險了,他看起來只是個普通人。”
林峰嘟囔:“能被老大看上的,怎麽可能只是空有一副皮囊。”
在所有事情上,他無條件信任著顧於漠的所有選擇。
光頭歎了口氣:“但願是吧。”
...
季言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經被人拿出來研究了好幾番。
他跟著顧於漠坐在了第一輛開路的車上。
雖然是開路的人,顧於漠卻沒有動手的習慣,他靜靜地坐在後面,看著這群進化者的表現。
其他人時刻戒備著汙染物出現,一旦有汙染物靠近就會釋放異能。
同時向後面打燈示意。
打頭的車比起其他車要稍微寬敞一些,加上了季言也不算擠。
他側頭興致勃勃透過加固的欄杆看著外面。
一隻被汙染的螢火蟲帶著亮光快速靠近,季言忍不住張了下嘴,原本緊抿的唇瓣露出一條小縫,又重新閉上。
他咽了咽口水。
看起來好好吃啊。
季言覺得自己這次偷跑出來跟對了。
而且他偽裝得很好,笨蛋兩腳獸完全沒有懷疑,沒有往那他馬甲的方向聯想半點。
季言美滋滋想著。
這幅目不轉睛的樣子,落在別人眼中,更像是被嚇住了,呆呆地連驚呼都發不出來。
真可憐,以前一定沒有在現實中這麽近距離看到這麽醜的汙染物吧。
一名進化者忍不住看了過來,他叫陳滯,因為剛剛燒死了藤蔓本體有功,從後面車子調到了這裡。
陳滯伸出手,掌心一搓幽藍的火焰,直接將那長了兩個頭連在一起的螢火蟲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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