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莊再一次來到了IAIT。但不算是出任務,而是坐在會客室內,被招待了好茶。他對面坐著的人,是他的親小姨。
邵莊背靠著椅子,舉起茶杯抿了口,唇齒隻覺得水溫燙,但他表現出一副愜意享受。邵隊長眯著凌眼,笑道:“姨,好茶啊。”
褚主任笑罵:“臭小子,哪裡就只是好,這是我最貴的茶好不好?”
“行——的!我嘴笨,好到一定等級,對我來說都沒差別。您說的,我肯定都信。”
褚主任露出一點愁色:“阿莊,奧索蘭的寄生期沒順利度過。”
邵莊聞言很驚訝:“有變故?”
褚主任三言兩語略過了原因,隻解釋道:“它的確寄生了,但寄生時間太短,之後宿體破裂,有可能是不合適……”
邵莊打斷了褚主任的話,他放下茶杯,坐直身體,肅著一張臉時他很有凜冽逼人的氣勢。
“小姨,褚主任,我打斷一下,這個‘宿體’可不是一般的小白鼠,你說的可是人。”
褚主任微微抿起嘴。
“阿莊,實驗研究不可能一帆風順。”
半晌,邵莊表示他的理解,但也表示他的難處。
“可是小姨,就算是罪大惡極的死刑犯,也應該依法審判,法律從來沒有規定他們最終還有科學獻身這麽偉大的一條‘道路’。”
“你這樣,我很難和上級反饋。”
聽到邵莊這句,褚主任目光微閃,隨即立馬笑了。
“你放心,IAIT會出面去協商溝通。小姨只是希望你能在見到你上級沈局的時候提一下研究所對於奧索蘭的研究進度——
奧索蘭的細胞倘若能被單獨提取並證實具有同等寄生和侵佔的效果,某些難以醫治的癌症說不定就可以通過寄生吞噬癌變細胞的方式治療。”
“這對於人類,是多麽利好的事情。”
“……原來如此。”
邵莊表現在臉上的抵觸減輕了一些。但他仍然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糾結了一會。這過程中,褚主任微笑著給予充分的耐心,甚至又為那個喝空了的茶杯添滿好茶。
“小姨……”
“之前我有個隊員的遭遇,你也知道,他最近的狀態很差……”
褚主任的笑容頓了頓,但也只是幾秒鍾後,她欣然接過話頭。
“我記得是叫許示煬,對吧?那個孩子確實太可惜了,我相信倘若一些阿宿僮的研究資料、研究樣本能夠幫上忙,林主任那邊也會理解支持的。我回頭去幫你說說情。”
“不過阿莊你也明白,內部資料,最好是只有你自己看看。對麽?”
邵莊大笑在嘴角,喜不勝收。
“當然——我懂,謝謝姨。”
但笑完,他的眼裡還是完全沒有笑容。
第26章
而今天,我們去約會吧。
休假在家的溫蠻讓自己放松徹底享受生活。
花瓶裡是司戎送的那束密西根碎冰藍玫瑰, 即使精心養護,它也到了枯萎的時候。溫蠻取了一兩朵,打算做成乾花。
吃完早餐, 清點了冰箱,溫蠻決定等會出去采買。放在一旁的繭晶在這樣普通的日常裡,也只是溫馨的家居裝飾。
當溫蠻開門, 卻踢到了玫瑰。
那不是乾枯了的那束用心的玫瑰,而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它仿佛是故意挑準了溫蠻換花的日子,自信滿滿地想要躋身,在溫蠻的家中佔領一席之地。
溫蠻拿起它,但不允許它進家門。它最終的歸宿,也許和之前那些同夥一樣, 成為垃圾桶中被行人戲謔的隻言片語。
花束中一如既往插著卡片。
但內容卻和之前有了明顯的不同:
[海倫, 它偷了我對你的愛稱, 它是個小偷, 連帕裡斯都不如。]
這個暗中送花的人直到現在終於顯露出他的一部分“真面目”:他知道異種, 甚至對研究所內發生的一切很了解。
他成功了。
這張他手寫的卡片被溫蠻冷臉帶進了家中, 他讓溫蠻不得不“接納”它,它就是他的延伸,於是等於他也進來。哪怕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落入垃圾桶, 似乎也為這場狡猾的勝利歡呼雀躍。
當天,溫蠻買了比平時更大得一束花, 回來後就坐在沙發旁, 冷著臉,一枝枝地裁剪。最後, 寬口玻璃瓶塞得滿滿當當, 如此漂亮的玫瑰, 溫蠻細心摘掉了每一片葉子,但保留了玫瑰的每一根刺。
什麽海倫、帕裡斯,溫蠻並不覺得這種指代算什麽浪漫情調,他只看到了對方這一行徑背後的傲慢。對方傲慢的對象也不是奧索蘭,而是他。對方不顧溫蠻的意願,送花、寫卡片、取名字……他追求的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既然他這麽傲慢,如此輕率不做掩飾,把這麽重要的消息泄露,溫蠻也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他會從研究所的每一個人開始,慢慢查。
溫蠻拿起手機,開始檢索通訊錄列表裡的每一位同事,回憶是否見過他們的字跡。這樣的排查當然會有疏漏,溫蠻不抱希望當下就能查出是誰,但以對方這份潛在的傲慢,溫蠻說不定真的會有收獲。抱著這樣的心態,一通清查下來,似乎沒有符合的人選,不過溫蠻也不失望。
重新返回手機聊天列表,才發現司戎發過新消息,但被他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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