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愛人並不知道,他經過的每一步都有祂,都是祂,祂比愛人本身所想象的,還要徹底包裹住他。
這是個小秘密,好在這是愛人允許存在的秘密。
……
兩人從一個溫暖的室內驅車到了另一個溫暖室內。
不同於別的情侶的約會地,他們的選址太接地氣,以至於有些離奇。獨棟的大商場,裡頭全是家居用品。
司戎是這麽說的:“我們會住在一起。而我想過了,讓你搬到我家,或者我搬進你家,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常態下,這世界上的一對對配偶中好像很多都遵守了這樣的準則:一方提供作為“家”的處所,另一方帶著自己的東西加入這個“家”,原先的布置更改替換,逐漸變成兩個人的規劃商量。
可溫蠻會不適應吧?原本隻屬於他自己的地方要接受另一個人,哪怕是以愛的名義,可也把原先的一切破壞得亂七八糟。而要他住進司戎原本的住處,花不知道多少時間適應,無疑是更大的痛苦。
就當是司戎杞人憂天想得太多。
但他既然提前想到了,就不能裝作視而不見。
他需要先提出來,然後征詢溫蠻的意見。就像他們約定的那樣:他們是伴侶,彼此不隱瞞,相互扶持,是一個整體。
“我們重新選一個地方,把那裡作為我們兩個人的新家,從零開始一起設計、布置,你覺得好不好?”
室內很溫暖,司戎一邊給溫蠻摘圍巾,一邊和他說這些。
“其實昨天我有看過一些樓盤,不過那時候只能算是白日妄想。你喜歡哪個區,或者哪裡方便生活,我們可以重新一起挑房子。”
他手上並沒有閑置的空房。阿戈斯沒有伴侶的時候,再多的物質也沒有意義。一處房產只是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人類。
何況就算是閑置的新房,也還是包含著他過去一個人做的決定和喜好。所以就算有,也不是什麽優選。
溫蠻訝異地看著司戎,先前調侃他很有備無患,可溫蠻沒有想到在他們沒見面的這幾天,司戎是真的把方方面面都做了設想與考慮。
“那會需要很久。”
溫蠻相信司戎都能考慮這麽多,不會沒考慮到這。所以他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我們如果是明天就去登記結婚呢?”
登記結婚後,他們就要住在一起了。
但如果按照司戎的提議,他們得等到新房子裝修好再去登記結婚,這期間起碼有大半年時間。
司戎為這個誘人的提議不堅定了幾秒鍾,最後還是忍痛地表達他的想法。
“那我會很開心。但我更希望你快樂。”
說完,紳士馬上為自己爭取權益。
“你是一個遵守約定的好人吧?”
他主動示弱:“不然我就要虧得血本無歸了。”
誰能拒絕一個看起來自信從容好像從來不會輸的人先服軟撒嬌呢。
溫蠻忍笑,主動握住了司戎的手。
“嗯。我是。”
溫蠻是認真抱著結婚的念頭和司戎在一起的,明天、後天……哪怕後年都沒有住進兩個人的家,溫蠻也不會背棄這個約定。
溫蠻拿司戎說過的相同話回敬他:“你也是個好人。”
溫蠻心底裡是真的這麽覺得。
乍聽起來有些無奈好笑的話,竟然成為他們之間真誠的讚美與情話,司戎聽懂了,被溫蠻肯定所帶來的巨大滿足感勝過他承擔的一切風險。
這是他心甘情願的。比起等待半年或者一年,他們還有那麽漫長的一生,所以追求期不是司戎做得最好的部分,他還有新的起點、新的考試,祂是貪婪的進取者,永不自我滿足。
“因為我們都很好,所以,實際上我是很放心的。”
男人隱晦地炫耀他的先見之明,當然是很適度的范圍,驕傲變成一種可愛的矜貴。
“走吧。”溫蠻說,“既然來了,就好好看看吧。”
司戎說好。
“買房的事我今晚回去也想想,後面我們也找周末一起去看看?”
司戎也說好,並說如果溫蠻需要一些參考,他事先做了“一部分”的計劃,包括房子,包括現在的這個家居商場。
整個白天他們幾乎都在逛家具,溫蠻投入地挑選比較,對於他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以至於晚上有些草草,但臨時就近選的店,味道也很好,吃過飯後,司戎送溫蠻回家。
圍巾輾轉在他們彼此之間,現在又單獨被溫蠻拿在手上,下車之前,司戎重新給他系上,於是圍巾的結局塵埃落定。
溫蠻安靜地注視著正為他細致打理的男人,靜謐溫馨的氛圍在狹小的空間裡流淌。他們比之前任何一刻的距離更近,彼此的呼吸也有意放輕。他們都知道對方在哪裡,但又慎重地保持著禮貌,不希望造成對方的不適應。
而太輕又導致太近。
應該已經是很親密的距離,溫熱的輕柔的鼻息彼此交融,偶爾交錯,偶爾同率,圍巾再怎麽系總有系完的時候,沒了手頭光明正大的理由,原本掩藏的心事就得登台露面。
兩人對視了幾息。
大概五次、六次呼吸?
分明計數,又數得不那麽肯定,心思去了哪裡。
司戎停頓了一會,才緩聲詢問:“我可以抱你麽,溫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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