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相親在溫蠻這裡告以結束,之後的時間他不再想了。五分鍾後,他正好走出電梯,但樓道門外卻比他出門前多了一束鮮花。
是經典求愛的紅玫瑰,沒有摻雜其余配花。乍一眼看去像熱烈的火球,根本數不清朵數,分量比溫蠻自己手裡捧的二十朵雪山玫瑰要多多了。
花束中夾著一張卡片,溫蠻拾起來。
打印機打的花體英文,這部分訴說老套的愛語,而手寫的黑色筆跡負責詭異:
[我的海倫,你今天依舊美麗,我將要為你打響戰爭。]
當溫蠻直起腰的過程中,他注意到了門上的智能鎖。
電子貓眼的位置被反覆印上指紋,仿佛誰也維持這個姿勢,不斷擦拭著貓眼企圖往裡面看。
溫蠻頓了幾秒鍾,又從密碼鎖的側邊發現一道指甲片大小、殘余的透明膠帶。
……
溫蠻冷靜地報了警。等警察的過程中,溫蠻回到樓下,聯系了物業管家。
等人來,調監控、查看現場取證,一切迅速。
一位年輕的女警察寬慰溫蠻:“你放心,電子貓眼的結構是不能從外往裡看的。同時電子門鎖是生物感應,一般複製指紋的手段沒有辦法解鎖。”
這點溫蠻知道,相信乾這事的人也知道。但對方還是這麽做了,顯然他期待看到溫蠻為此露出恐慌的表情。
物業管家也調出了樓道監控,監控裡一個男人鬼祟地捧著玫瑰花,他就像溫蠻分析得那樣,彎腰湊在貓眼前,看了一會後又掏出透明膠帶粘貼感應指紋的地方。當他粘取到溫蠻的指紋後,這個男人就把膠帶粘在一張卡紙上。
警察通過對方的穿著很快對其身份進行了鎖定。
“是外送員。”男警察指著對方身上外送員的馬甲,“一個片區內的外送員是相對固定的,很快可以查到。”
監控還在放著,外送員在獲取溫蠻的指紋後,如獲至寶地反覆摩挲著卡紙,火熱黏膩的目光讓人看得發怵。他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前的最後畫面,這人伸出自己的拇指,輕輕貼在卡紙的膠帶上。然後抬頭,和監控對視。
……
警察和溫蠻留了聯系方式,物業方面也保證會協同警方持續調查這個人,同時也提醒溫蠻注意安全,必要的話可以租住酒店或投宿親友。
溫蠻送別兩方。物業管家臨走前,溫蠻很客氣地說道:“可以幫我把花扔掉麽?”
他指仍放在地上一大束的玫瑰。
管家一愣。兩位警察也聽到,微微皺眉,想要提醒報案人如果對方去而複返,這個行為很可能刺激他激情犯罪。但想了想一方面這束花留下來確實膈應,另一方面他們有責任加快處理解決,因而也默認了溫蠻的要求。
送走人後,溫蠻回到家中,在玄關待了一會,才把厭煩的情緒平靜,隨後帶著手頭上自己買的雪山玫瑰走到茶幾邊,一朵朵地裁剪,二十朵,最後整齊裝瓶,放在了餐邊櫃上。
剩下的周末時間,溫蠻沒有再開過一次門。
那位女警官給他好心建議,但溫蠻在本市沒有親人,朋友也止在君子之交,更不提他本身很不喜歡外宿。這套二廳二臥的居室都是溫蠻工作不久就決意買下的,不到萬不得已,溫蠻絕不會選擇住酒店。
短暫周末眨眼就過。周一早晨降溫了,溫蠻穿戴整齊,多添了一條圍巾,就出門開車上班。
到研究所時,距離正式上班還早得很。溫蠻摘下圍巾,疊放整齊後用透明衣袋裝好,塞進包內,包又塞進儲物櫃。此時的溫蠻已經套上研究所的長白外套,做完這一切後,他從櫃子裡拿出隨放的消毒液,擦乾淨手後,戴上最後一層手套。
“小溫呐。”
溫蠻抬頭,應道:“褚主任。”
褚主任捧著水杯,和溫蠻客氣道:“你總是來這麽早。”
溫蠻略微頷首,便作為回應。好在作為直屬領導,共事幾年,褚主任已經習慣了溫蠻日常中體現出的些許冷感。
兩人一道往研究室走去,準備打卡,路上必然先談及近來工作上的大事。
“馬上入冬了,收容物要做新階段的數據檢測,回頭你把I21到K34上一季度的樣本數據調出來。”
溫蠻迅速回憶了下上周的工作小結:“主任,K系生物這兩個月活動頻率不高。目前研究所下的收容所K系生物數量少,而野外觀測宿體、獲得樣本信息的可能性低,K系生物的比較數據恐怕出不來。”
褚主任年長、位高,又是女士,溫蠻落後她兩步走著,因而相對慢。但並不散漫,他邁出的步子之間距離近乎相等,力度也適中,板板正正,規矩中極為順眼地漂亮。
隨著腳步聲,走廊的自動感應燈個個亮起。褚主任吹了口茶杯冒上來的熱氣,歎道:“珈瑪死了兩個後,K生物數量太少,我怕……”
“哎,好端端的,珈瑪怎麽突然去世了兩個……”
對此,溫蠻保持沉默。
人類對於異生物的探索和研究雖然已經歷漫長時間,但總體仍在初步探索階段,許多都還是未解之謎、未覺之秘,字母加數字這種分類異種的方式,近些年也不斷引發爭議。
褚主任也說到上周有關亞太異種研究聯合學會在會議上做出的最新論點。
“針對E34,也就是‘阿戈斯’,他們現在提議把阿戈斯這個異種群重新分類。”褚主任學術的內容中帶了一點戲謔的口吻,精致嚴謹的小老太太抿了口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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