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誇獎。”
奧索蘭默然,心裡徹底認清了僅憑自己很難給對方造成什麽心理傷害。面前這隻阿戈斯的社會化做得極好,也無恥到了極致。
無論是作為祂本身,還是現在祂所寄生的宿體的情感,都反感這樣操著溫柔刀割肉的家夥。
可是溫蠻卻很喜歡這隻阿戈斯做出的樣子。
那不是溫蠻的愚蠢和識人不清,而是阿戈斯實在太會偽裝,太知道如何達成祂基因中不教自會的目的,從追求者變成唯一。
奧索蘭原先隻對這個種族略有所聞,那時覺得事不關己,如今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你很厲害。”
祂撐傘的姿勢有了變化,姿態上更加隨意——奧索蘭親口認輸,讓祂這次又贏得不費吹灰之力,祂當然可以寬容地對待手下敗將,發揚一點剩余的紳士精神。
“人類官方會加大力度抓捕你,你現在這張臉已經牢牢地成為監控重點捕捉的內容了。”
奧索蘭沒回應這句話。
於是祂了然道:“看來你不打算臨時換一副身體。那麽,需要一點幫助麽?起碼在A市,我們可以為你抹掉一點痕跡。”
祂能怎麽找到奧索蘭,自然就有相應的方法讓人類無法找到一隻異種。
祂如此得自信,也如此得傲慢,真是和在溫蠻面前時的模樣截然不同。奧索蘭心想:真該讓溫蠻看看他口中的這個伴侶的真實模樣。
但很遺憾,奧索蘭發現自己還比不過“這樣的家夥”——
當奧索蘭終於有機會能夠站在溫蠻面前的時候,他那顆原本因為愛情而狂熱的心卻變得有些冷卻:他用了最好的模樣,調整到最好的狀態,過程百般辛苦千方百計……他變了好多好多,他依然還保留有那顆最初被愛情佔據的心,但又不止裝了愛情。
他多的那些部分,有很壞的,也有很好的,對,現在的他甚至可以對此區分評判了,這些多的部分甚至加起來已經比當初那份純粹瘋狂的愛情要多得多。他變得面目全非,可溫蠻還是一如既往。
於是在奧索蘭見到溫蠻,說出第一句開場語後,祂就知道了結局。之後的話,似乎都是為了這場對話有一個相對圓滿的結束。
祂變成了他、他們……和溫蠻相遇是為了和溫蠻告別。
可祂永遠都會記得打開家門接過外賣後對他隨口說過謝謝的溫蠻、研究所裡和祂面對面朝夕相處的溫蠻……
“你最好能永遠保持在溫蠻面前偽裝你好好先生的模樣,不要讓他發現你是個騙子,是個也披著人皮的怪物,阿戈斯……司戎。”
奧索蘭既說出對方種族的名字,又說出對方為自己取的人類名字。
奧索蘭接下來注定要離開這座城市東躲西藏了,不會再有溫蠻的消息,他只能希望溫蠻永遠沒有機會得知這個有些殘酷的真相。所以他說的這句話,與其說是告誡,不如說是一種提醒。
可這樣一句話卻讓司戎勃然大怒。原本優雅的那半邊西裝黑傘統統暴化成為觸肢狀的利刃,瘋狂朝人類樣態的奧索蘭襲去。
——祂要抽掉這家夥的牙齒,拔掉祂的舌頭!
……
溫蠻在司戎一連串細致入微的體貼下,竟然也收獲了一場稱得上不錯的好覺。
在臥室自帶的衛生間裡洗漱時,溫蠻習慣性地把繭晶隨身帶著,等到要出房門時,差點就這麽揣在手心裡走了出去——他在家裡每天早上都是這麽做的。
還好堪堪反應過來,溫蠻把繭晶收在了屋子裡一個隱蔽的地方後才打開房門。
走入公共空間,就看見已經在位於餐廚的司戎。期間溫蠻當然還在這個家裡看到了別人,也有問好,但都不重要。
溫蠻來到司戎身邊:“早上好。”
新的一天是從溫蠻的這句話開始的,司戎的臉上也就有了朝陽一般溫暖熱烈的情緒。
“早上好。”
在家裡隻簡單穿著襯衫和休閑褲的男人主動蹭過來,忠誠又粘人,迫不及待地給溫蠻展示他一晚上的成果——
冰箱裡肉蛋奶水果蔬菜一應俱全,台面上的麵包機和咖啡機甚至已經開始工作。
溫蠻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昨晚幾點睡的。”
司戎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忘記了……但估計很晚吧?昨晚做了一些事……我就有些興奮地睡不著了。”
凌晨大晚上,A市再怎麽便利發達,送夜宵也比送商超來得可能性高。
溫蠻就問:“昨晚何秘書加班了吧。”
司戎微妙地沉默了兩秒。他這樣的態度,接下來都不用他自己回答,溫蠻就已經知道確切答案。
司戎轉變說法:“蠻蠻好厲害,怎麽猜中的?”他又給自己打了個補丁,“我可是有給何景付相當可觀的一筆加班獎金。”
“因為大boss為愛昏頭的時候總有底下人為他負重前行——愛情劇都是這麽演的。”
溫蠻就差沒說,司戎照搬熒幕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起碼在主角的設定上編劇可以考慮向司戎取經。
這是顯而易見的調侃,不過司戎照單全收。
溫蠻忽然覺得背上一重,男人從背後抱住了他,自己就這麽被困在司戎的懷抱裡了。
身後的“龐然巨物”用他自己的身軀、氣味全方位地包裹著溫蠻,進行著甜蜜的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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