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蠻?你去哪裡。”
司戎聲音先響起,隨後他的手握住了溫蠻。
溫蠻一下子停住了。他整個轉過身子,確認是司戎——他就是篤定這是司戎本人,而不是什麽有可能偽裝成司戎的亂七八糟家夥。司戎的細致妥帖從來是全方位的,他不會在溫蠻沒防備的時候直接湊上來,這種行為在更多時候將帶來一場驚嚇。
“你看起來很緊張,怎麽了,我嚇到你了?”
司戎圈住溫蠻手腕時剛好摸到他的脈搏,急促得非正常,司戎當即關切詢問。
經他提醒,溫蠻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跳有多急促,他剛才處在一種怎樣的精神高壓中。他先是環視周圍,環境和人都是陌生的,也都沒有互動的,即使溫蠻審視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這些行人充其量就是疑惑,然後避嫌怕惹上麻煩似的躲開。這周圍幾米,只有司戎是熟悉的,是注視著他、擔憂著他、滿滿的情感都投向他的。
溫蠻反握住司戎的手,對方的掌心一如既往得溫暖、乾燥、有力,和他相比,溫蠻此刻掌心也熱,但微微發潮,是緊張的產物。
“蠻蠻。”
司戎肅了臉色,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麽。
溫蠻告訴司戎:“有人在跟蹤我。”
他抿了抿嘴,又補充上:“也有可能是異種。”
祂動了,隨著溫蠻的話開始出擊,在這個街道的地面大面積地鋪開,搜索潛在的危險和隱患。
……
今天這情況,回到家再做飯不太現實,所以兩人定了在外頭吃。
回到車上,司戎驅車帶溫蠻離開了那裡,特意到了另一個城區選店吃飯。脫離了特定的環境,特殊的狀態也隨之解除。溫蠻開始能夠嘗試回憶剛才是不是他自己的錯判,然後得出結論,他相信自己的感覺。
雖然沒有回頭,沒有真的抓到那些行為一個現行,但目光和腳步聲音所製造的那種緊張感,如影隨形地跟著溫蠻從咖啡店裡到了咖啡店外。
溫蠻這些複述給了司戎,包含他今天到東城區派出所的原因——那個已經上升成為連環殺人的案子。
“那個警官說,死者曾經跟蹤過我,所以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這種說法對我造成了潛在的影響,讓我認為剛才同樣有人在偷窺跟蹤。”
盡管心裡篤定,但說出口的話,溫蠻還是留了一分余地。結果司戎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堅定不移。
“我相信蠻蠻你說的。你看,如果想走合法途徑處理,我們就去報案,去調監控。”
阿戈斯鋪天蓋地搜索,但事實情況一無所獲,祂甚至一直追到了最開始的咖啡廳,但裡頭的顧客早已散入人海,留下店員費力地挨張桌子收拾。但就如他說的,司戎充分相信溫蠻,他相信他的愛人,願意給予愛人方方面面的安全感。
溫蠻聽得啞然失笑:“那你不合法的手段呢,是什麽?”
他們談及某種危險的邊界,但最終成為愛人之間調節氛圍的把戲。主動在口頭上做“危險分子”的西裝男人十分鎮定地推了推眼鏡,微笑地完善他的邏輯:“當然還是比較溫和的了,只不過要確保能夠達到目的。能揪出跟蹤的家夥,那辦法就是可取的。”
聽起來似乎是這樣的,但司戎絲毫沒有對標準和尺度做出明確,於是他所謂的“溫和”細想起來也有些滲人。
溫蠻看了他兩眼,然後撲哧笑開,直言不諱地對他“誇”道。
“我覺得也許的確有那個跟蹤的人,但他看到你,直接被你嚇跑了。”
愛人明誇實損的話,司戎也一概欣然地照單全收。
他笑道:“是麽?那太好了,我一直很想在你面前表現。也許偶爾也需要一些這樣的毛頭小子,才能讓我充分展現一下多方面的本事。”他說了一句這樣的玩笑。
這屬於典型的給點顏色開染坊,溫蠻沒好氣地看了對方一眼,覺得某人近日著實臭不要臉。
迎著溫蠻的目光,假紳士抱著自己所剩無幾的優雅,眯著眼笑得十分開心。總歸都是蠻蠻和他說的話,這樣日常又可愛的話,他選擇性地聽取意思,就能得到蠻蠻誠心他也高興的雙贏,那麽何必去分辨話裡的真意。
他會為這些話創造新的含義。
舊的、新的;真的、偽的,一句話裡延伸出來的所有,都是屬於他的,都是溫蠻隻說給他的。
司戎拿出手機,顯然在給某個人發消息,他邊發邊對溫蠻說道:“我們應該積極解決這件事,畢竟不立危牆之下,是自古的名言。我不希望你身邊有潛在的危險,而我卻坐視不理,不能解決。”說完話,他的消息也發完了,“先讓我們從正規的途徑開始,我想邵隊應該很樂意有市民主動為他們異種特警隊提供線索。”
邵莊當然樂意,但問題是溫蠻前腳剛給了邵莊一個帶有誤導性的消息。
溫蠻低頭抿了一口飲料。
“而且照警察的說法,那個動手作案的人對你的追求者們心懷不滿,那其中最該死的,不是已經和你結婚的我麽?”
司戎笑道。
溫蠻的動作頓住了。
司戎的話提供了一種溫蠻事先完全沒有想到的可能性:說實話,溫蠻起先還隱約存有一點最糟糕的念頭,怕這件事和司戎有關。但司戎作為溫蠻的丈夫,既有可能是凶手,還有可能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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