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蠻說了句好,掛斷電話。
在乘車前往派出所的路上,溫蠻給司戎發了消息,讓他今天不用來研究所接自己。
[我忙完再告訴你。]
過了幾秒鍾,那邊就立刻回應。[好。]除此之外, 司戎什麽都沒有探聽, 充分表達他的信任與放心。可溫蠻的心情卻不太松快。
溫蠻低頭盯著屏幕, 最終還是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邵隊, 本市所有的異種案子你都有了解麽?]
……
溫蠻有些印象的王警官接待了他, 王警官的身邊還有負責這次刑事案件的幾個民警。
王警官給溫蠻和同事都拿了瓶裝水, 然後對溫蠻點了點頭,說:“你們聊。”
為首的民警介紹自己姓林:“溫蠻,我剛才和王警官那邊溝通了解到, 你在去年10月曾經報過一次案,是騷擾未遂對嗎?後來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嗎?”林警官為了表達得更清楚, 就敞亮地說, “我們剛從你居住地的物業那邊了解到,你家門口有大量寄到的花束, 除了送花, 有沒有人曾經在你家樓道前亂晃?”
“我想沒有。”溫蠻說。
“沒有?”林警官的眉毛豎起來, “那我們怎麽從監控裡看到各種男的女的在你家樓下乃至家門口!”
聽到這裡,溫蠻終於不複冷靜,他臉上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排斥和煩躁。反倒在他有了這樣的情緒後,林警官緩和了下來:“聽說你最近搬走了,大概是什麽時候呢?期間有回來過麽?”
溫蠻勉強把自己從想象到的那一片狼藉的門口的場面拉回神來,他點頭算是回應,隨後又補充道:“年前一周,到今天為止我都和我愛人在新家,沒有回去過。”
在這時候提起來,溫蠻才恍然他曾經最看重的那個家竟然如此迅速的一文不值,整個新年假期,他和司戎待在一起有多久,他就有多久沒有想起舊的那個家。
他把過去家裡的一些東西搬進新家,更主要是把愛和習慣搬到了新家,對新房呵護備至、細心打理,於是舊的房子裡,家具還是滿的,內裡卻迅速地空了。
如果家是活的,勢必要控訴溫蠻無情。
“結婚了?剛結嗎?恭喜啊。”
這句穿插在案子裡的日常,盡管可能只是對方的一句隨口祝福,但讓溫蠻的情緒也有所緩和。他認真地點了點頭:“謝謝。”
林警官告訴溫蠻,他期間沒有回去真是潛意識裡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監控顯示,那陣子溫蠻的家門口簡直堪比菜場。起先是一捧一捧的玫瑰花,但還只是外送員派送,派送員看著前面堆積如山的花束,也是頗為糾結納悶,敲了門確認沒人後,撓著頭把花放下。然後開始有人親自送花,不止一個人,男人女人,不同年齡,不同裝束看出不同職業不同圈層,越到後頭,他們這種行為就越瘋狂,他們在此瞻仰,溫蠻的家成為了這些人的朝拜點。最終溫蠻對面的住戶不堪其擾,於是聯系物業想要解決這事。
林警官能把細節描述得無比到位,顯然在這個談話前,他們拿到了監控,並且細致地看過。
溫蠻聽得頭皮發麻,恐懼微不足道,更多是惡心嫌惡,哪怕他現在不住在那,但那裡也是他的房子。而這些人在幹什麽?這無異於直接在溫蠻的雷區上搞爆破試驗。
林警官說,只有春節假期情況會好些,一來大概那時花店歇業,二來外送員也休息。這種糟糕的情況集中出現在節後。
“如果你期間回家,可能會和這些人撞上。他們應該都是你的追求者,都喜歡你。”
而能讓一群追求者集體發瘋變態的原因,在和溫蠻交談過程中,已經顯山露水,十分明顯了——溫蠻結婚了。
溫蠻皺眉:“林警官,你說過,今天需要我配合的案子是一起凶殺案。”
林警官歎氣,眉頭又逐漸凹出印痕。
“是。所以,這些出現在你家門口、被攝像頭拍下的人,都是潛在的嫌疑人,也都是潛在的受害者。”
“就在今早,一個環衛工人向我們報案,說早上在做衛生時,片區的垃圾桶打開,裡面活生生地塞了一具死屍。我們對死者進行了社會調查,發現就在年前,他曾經遭遇過相同的經歷,一樣被人活生生地塞進垃圾桶裡。”
年前……
溫蠻有印象了,那件事之前還成為了都市談資,溫蠻去取戒指那天早晨還在早餐店聽鄰桌說得繪聲繪色。
從表面上看,這是兩件本不相乾的事,但它們之間的聯系,隨著核心人物的到場開始逐漸顯露。
“這個人,後來被證實有猥褻前科。而年前那會,他正在跟蹤你,當時辦案的民警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他嘴裡審問出這個消息,但這人請求著不要告訴你,因為有多次類似的跟蹤和猥褻行為,性質惡劣,一直被關到前幾天才釋放。”
說著,林警官的電話響了。他本不理會,但電話鈴聲持續,他就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隨後眉頭更皺,對溫蠻歉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接聽了這通電話。
電話那頭具體說了什麽,溫蠻聽得並不清晰,但可以肯定不是好事。
這通電話的時間不短,但林警官這邊基本上都是以“好”“明白了”進行答覆,幾乎全是對方的長篇輸出。等電話掛斷,林警官臉色嚴肅地和溫蠻說:“溫蠻,這個案件接下來將不由我們轄區派出所負責,而是移交給市局刑偵組,請你近期保持電話暢通,他們馬上就會和你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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