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清影收了這四位徒弟,然後在十年前下山的時候,帶回了司雨霏。
和他們稍有不同,司雨霏剛來到伏羲院的時候只有一個月大,完全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是伏羲院弟子輪流帶大的。
鄔清影雖然自詡還很年輕,但是當其他四個人用照顧弟弟的心態看待司雨霏的時候,她是用看孫子的態度。
每當鄔清影意識到這件事情,就揮一把青春逝去的淚水。
“我在山下買了一些東西給你,霏霏最近有沒有什麽趣事要和我分享的?”鄔清影在自己的屋子坐下,將帶著的包袱遞給司雨霏。她時常出去都會帶東西回來給他們,但是其余四人在世間混過好幾年,已經不喜歡這些東西了。
“我識破了一個盜賊,保護了伏羲院的寶物。”司雨霏坐在地板上,本來在拆禮物,聽到鄔清影的問題後,瞬間抬起頭邀功。
鄔清影笑了。
公孫明日正在把鄔清影帶回來的衣服分類,放進衣櫃,或者準備拿去浣衣室。聽到了司雨霏的回答,他一言難盡地回過頭。司雨霏把這那個盜賊扔進伏羲院弟子開發出來的機關奇巧恐怖地邪門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公孫明日糾結得要死。
鄔清影則是想著:外界的人危言聳聽,她的弟子哪裡危險了,明明就很可愛啊。除了有戴面具的怪癖,什麽問題都沒有。
兩人思緒各異,突然……
“呵。”司雨霏的笑聲撞在了面具之內。
鄔清影和公孫明日被他突如其來的稚嫩單純的笑聲給弄懵了。
“是個新的面具。”司雨霏在包袱裡看到了符合自己心意的禮物。
兩人看到他的反應,心中想法都是:原來如此。
“不許再給這個孩子戴面具!”公孫明日立刻橫了鄔清影一眼。
“他喜歡啊,我有什麽辦法。”鄔清影無奈。
“你們兩個人……”坐在一旁翹腳的重思行表示,“真的很像因為教育觀念不一樣吵架的娘親和祖母。”
“你倒是也管管啊。”公孫明日看著這一位大少爺。
重思行也是這個態度:“他喜歡就戴唄,但是吃飯睡覺的時候給我拿下來!”
公孫明日看沒有人站在自己這一邊,啜泣著跑到司雨霏的身邊,哀哀戚戚地抱著司雨霏。
這樣的生活過不下去了。
司雨霏被他用力抱著,好脾氣地不做掙扎,只有在面具被他擠到移位的時候,才默默調整面具。
“我要是和這個負心寡義的男人和離,你是要跟我,還是跟他們兩個混蛋?”公孫明日問司雨霏。
司雨霏仰起頭,天真無邪問地公孫明日:“什麽叫做和離啊?”
站在堅決不給司雨霏灌輸奇怪想法的立場上,公孫明日聽到他的這個問題,支支吾吾。
重思行看到公孫明日窘迫的模樣,優哉遊哉地走過去,拿起包袱裡放著的一把糖,撚一個放進嘴裡。
司雨霏拿起鄔清影給他帶回來的面具,滿意地說:“我喜歡外面的面具,很好看。”
“那是因為你總是做可怕的面具。”司雨霏現在戴著的面具,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做的。
“我喜歡。”司雨霏覺得自己的心意一定要準確傳達才可以。
公孫明日保持著坐在地板上,抱著他的姿勢。
“我下次能和師父一起下山玩嗎?”司雨霏問她。
這一瞬間,三人陷入沉默,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雖然說,伏羲院的弟子大部分都不會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司雨霏的情況和他們不一樣。一個最殘忍的說法就是,他是被軟禁在伏羲院的。
雖然在場三人,沒有一個人相信司雨霏身上弑神斬魔的預言,但是留在伏羲院,就是鄔清影向眾道許諾的條件,用以換取司雨霏的存活。
他們不知道怎麽向司雨霏解釋。
寂靜的氣氛裡,公孫明日第一個開口說話了:“我不喜歡外面,我從前就是生活在外面,讓人厭倦極了。”
司雨霏看著他。
“像你這種漂亮的小孩更不能出去了,太危險了,分分鍾會被拐到小館裡面去。”公孫明日從各個角度論述出門的弊端,“再說了,我們伏羲院是采取人間行走者制度,只有掌門一個人能出門。沒有特殊情況,伏羲院是采取順位繼承制度的,也就是我是下一任掌門。你如果要排隊,後面還有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姐。”
“我也討厭外面。”重思行幫忙說話了,不過他的理由樸素多了,“我要是在外面被官府發現了,會被砍頭的,所以我一輩子都不想離開伏羲院。”
“你做的面具比外面的面具好多了。”公孫明日一臉嫌棄地拿起鄔清影帶回來的面具,“這些玩意在我小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式,現在還是這樣,一點創新都沒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司雨霏聽了以後,說:“有道理。”
他們兩個人立刻松了一口氣。
鄔清影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他們兩個人沒有成功忽悠司雨霏,倒是被司雨霏敷衍了。
公孫明日為了轉移司雨霏的注意力,第二天就允許他離開藏寶庫這個封閉,容易讓人胡思亂想的地方,繼續去玩。
他從小到大就是個容易操心的命,過了兩天,他又開始轟轟烈烈給司雨霏做主持了。
“霏霏你要開始選一個方向修行了。”公孫明日和一群人在大堂裡給司雨霏講解,“越早選一個修行方向,會更容易打好基礎。比如說,我是劍修,修行劍道。思行是法修,小七是鬼修,小果是武修。雖然方向有很多,但是如果你在這裡面挑,我們會更容易指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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