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戶透進來,一個戴著骷髏面具的人站在她的床頭。
“臥槽!”施果嚇到爬起來,她扯著被子,冷汗因她的動作,全部往下掉。
“師姐。”司雨霏喊她,“我試了你說的辦法,睡覺之前點了薰香,但是我還是做噩夢了。醒來後,我就睡不著了,數了一千八百六十七隻水餃也沒有能睡回去。師姐,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伏羲院的某個院子裡,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在附近的公孫明日、重思行和妃泣朝立馬起身趕到了施果的房間裡,果不其然,施果在撞牆壁,司雨霏站在她的旁邊,不解地看著她。
他的師姐為什麽那麽喜歡自殘?
“霏霏,你又來找小果,想要和她一起睡啊。”公孫明日來到司雨霏的身前,蹲下去,撥開他的頭髮,溫柔地告訴他,“不可以哦,你和小果都長大了,男女有別,不能一起睡了。”
司雨霏定定地看著公孫明日。
“你能不能不要一做噩夢,就來找我。”施果崩潰地坐在地板上,掩面哭泣,“我的眼下淤青快要到鼻子的位置了,院裡好多人笑話我了,嗚嗚嗚。”
重思行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施果。
“霏霏做噩夢嗎?”妃泣朝陰森笑著,然後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個錦囊,“我也經常睡不著、做噩夢哦,但是有娘親陪著的話,就可以睡著了。別人的話,我是不會借的,但是如果是霏霏的話,我可以讓我的娘親陪你睡幾天哦。”
施果無言地看著陰氣森森的妃泣朝。
妃泣朝陶醉地抱著錦囊,告訴他:“這個錦囊放著的可是我娘親的手骨哦。”
“啊啊啊!”施果繼續撞牆壁,她要瘋了,這是個什麽鬼地方啊,能不能多幾個正常人!
“小果。”重思行伸出手,阻止她的動作。
他是真的擔心他又瘋一個師妹。
“二師兄!”施果撲向這裡唯一一個正常人的懷裡,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現場太吵鬧了,公孫明日頭疼地抓了抓腦袋,然後一下子把司雨霏抱起來,笑著和他說:“好吧,今天霏霏和大師兄一起睡。”
司雨霏抱住他的脖子。
“解散咯!”公孫明日和重思行交換一個眼色,然後抱著司雨霏先離開了。
公孫明日和司雨霏走出門外,就聽到重思行在裡面發號施令,道:“小果回去睡覺,小七你也快點回屋子裡!”
公孫明日抱著司雨霏到自己的房間,將他放到床上。
司雨霏乖巧地脫鞋子。
“霏霏是不是需要點薰香才能睡著?”公孫明日想要找薰香。
“不用,我覺得好像沒有用處。”司雨霏老實回答他。
“這樣啊。”公孫明日合上櫃子,坐在床邊,“我要滅蠟燭,睡覺了。”
司雨霏立刻想要躺下。
“你睡覺,不用摘面具嗎?”公孫明日想要歎氣。
“我的臉會嚇到人。”司雨霏是這樣以為的,因為他的面具下,長滿了染血的手、或者是蠕動的觸手,不然就是數不盡的眼睛。
“大師兄膽子大,不會被嚇到。”公孫明日溫柔地哄他,“你這樣睡覺不舒服,摘下面具睡吧。”
司雨霏聞言,稍作猶豫,然後雙手伸到腦袋後面,將面具的繩子解開。
他把面具拿下。
公孫明日覺得自己見的人算多了,但是甚少有人自孩童時期就長得如此美麗漂亮。司雨霏的外貌無可挑剔,他因為厭惡曬太陽,所以皮膚比一般的人要白,唯一不足之處,大概是因為從小噩夢纏身,小小年紀,就有了黑眼圈。
司雨霏躺在床上,睜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睡吧。”公孫明日將蠟燭的光滅了,躺下去,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我要是還做噩夢該怎麽辦?”司雨霏小心翼翼地問。
“嗯?到時候你喊醒我,我們兩個人下棋吧。”公孫明日覺得天也快亮了。
“好。”司雨霏披著被子,身體挪啊挪,然後抱住公孫明日的手臂。
公孫明日無奈地笑了,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閉上眼睛。
第二天,太陽曬到了被子上,司雨霏才睜開了眼睛。此時,公孫明日已經起床去修行了,在離開之前,他把自己睡覺的枕頭塞到了司雨霏的懷裡。
司雨霏緩緩爬了起來。
他把人扔在了邪門,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當司雨霏吃完早餐,終於想起了還沒有被自己放出來的秦方好。
秦方好在邪門受盡了驚嚇,當他被放出來了,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不顧伏羲院弟子們的熱情款待,瘋一樣跑了出去。
公孫明日無奈地看著司雨霏,不得不歎了一口氣,然後罰他去藏寶庫幫忙整理裡面的寶物。
不能隨便把人塞進邪門或者歪道。
伏羲院的藏寶庫裡,寶物像是雜物一樣堆積。
司雨霏戴著哭臉的骷髏面具,拿著一塊布,坐在妃泣朝給他準備的小凳子上,慢慢擦拭寶物,然後遞給裡面的弟子,讓他擺放整齊。
“為什麽,大師兄他們總是擔心我變成壞人呢?”司雨霏好奇地問道。
從小到大,不管是鄔清影,還是公孫明日,都在明裡暗裡教導他,要當一個善良的人。
一起擦拭著寶物的弟子不敢接話,他們內部所有除了司雨霏的人都知道,那是因為司雨霏從出生就被預言為弑神斬魔者。上古時代,神人魔簽訂了互相不傷害的大原則,而後,人信仰神,神庇護人,魔因此生氣,偶有傷害人類。雖然微妙的平衡被破壞,但是大的規則是沒有改變的。尤其是人和神之間,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崇拜與被崇拜的關系。這幾年,因為修行難以突破,修仙者對神靈的敬畏與沉迷成倍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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