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蘭溪沉默了一下,隨後問他:“雨歇君,何意?”
他看不懂。
“你帶我進去,如果需要發表什麽自我介紹之類的,你幫我說,這是酬勞。”司雨霏說,“我吃完就走。”
陸蘭溪露出了極度無奈的笑容。
最後,陸蘭溪沒有收錢,乾脆地帶他進去。鑒於司雨霏死都不願意報上自己的門派,陸蘭溪只能將他當作東昌門的弟子,一起混了進去。
這一次的會議其實並不是什麽正經的大會,比起論道或者比賽,更像是一個附近修仙人的情報交流小聚會。聚會在一條巨大的畫舫上面開展,來者大概有四五十人。大家拿著邀請函,輪流上船。
司雨霏站在陸蘭溪的後面,看著他遞上邀請函,然後朝自己揮手。
縱使這裡的人見多識廣,但是看見了司雨霏,還是忍不住偷偷看多幾眼。
他這副詭異的模樣,如果說是妖怪還好說,但是他的身上只有人的氣息。行事詭譎,如果是邪修也正常,偏偏他的氣息至純至淨,此乃正向不能再正向的修行方式的修仙者才會有的氣息。
檢查邀請函的人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這個世界上總有奇怪的人,奇怪的門派,明明修行方式無比正道,但是行事做人卻十分奇怪。
“伏羲院。”
三個字傳進弟子的耳朵,他先是一愣,隨後在意識到聽到了哪三個字後,嚇到往後一跳,“什麽!伏羲院來人了!”
弟子平生第一次,被三個字嚇到發抖,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就撞上了一張笑吟吟的臉。
來人白色的外套沒有穿好,一邊往下溜,頭髮雖然束好了,但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疏松懶散的感覺。
“你不是在問世界上哪個奇怪的門派,修行方式正道,為人卻邪門嗎?”他顯然是聽到弟子的自言自語,所以做出的回答,“就是伏羲院啊。”
“少主,別嚇人了。”范鄲把邀請函拿給他。
對於其他門派的人來說,伏羲院三個字就是堪稱一絕的恐怖故事。
曉沐雲接過後,轉手給那位弟子,笑著說:“麒麟山前來參加會議。”
“麒麟山……可是麒麟山早就來了啊。”弟子接過邀請函,撓頭不解。
“哦,之前到的是正規部隊,我是來吃飯打醬油的。”他的脾氣是不可思議地好。
弟子收了邀請函,請他們進去。
“少主,你太沒有面子了。”范鄲一邊走,一邊嫌棄他,“怎麽說你才是麒麟山的少主,現在可是青璃君帶隊。”
曉沐雲性格隨便地說:“那你跟著青璃走不就好了。”
范鄲看向曉沐雲,說實話,他從小就認識曉沐雲了,有了對比,才會發現他的改變是翻天覆地的。小時候的曉沐雲不可一世、桀驁不馴、孤芳自賞,自從被天道剝奪了窺視的資格後,他整個人就是呈現出兩個字,隨便。
范鄲誠實地說:“青璃君身邊太多人了,我已經擠不進去了。”
曉沐雲哈哈大笑,然後伸手,將衣服往上提。
他的腳踏上船,就算是巨大的畫舫,也會因為人的重量壓上去,而晃蕩個不停。同一時間上船的人太多了,范鄲走著走著,發現自己和曉沐雲又走丟了。當他發現這件事情後,頗為無語,完全不知道他少主的腦子裡面都是什麽。
雖然跟丟了曉沐雲,但是范鄲意外在這裡見到了另外兩個熟悉的人臉。今早才各自分開了的陸蘭溪和自稱自己為雨歇的司雨霏。司雨霏換了一套黑色的勁裝,腰帶勒住纖細的腰型,束手護腕處是藍黑色的皮質裝飾。盡管范鄲覺得司雨霏為人奇怪,但是他一點都不懷疑,他的面具下,肯定是一個風姿不凡的人。
畢竟他是麒麟山的弟子,就算菜了點,基本上的認人之能還是有的。
此時已經差不多入夜,太陽快要落入湖面。
這不是很正規嚴肅的會議,所以桌面上,早就放上了糕點和茶水。司雨霏的眼睛直盯盯地看著糕點,他的眼睛充滿了渴望,但是奈何陸蘭溪一直站在他的旁邊喋喋不休。
他掀開面具吃東西不是,半掀開面具好像又不太有禮貌。
司雨霏的心裡急得團團轉,但是整個人呈現出現的,就是一樁不會動的模樣。
外面的人好多話,外面的人沒有臉色,外面的人只會折磨我。
“嗚。”司雨霏吸了一口口水。
“雨歇君,怎麽了?”陸蘭溪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司雨霏不說話。
如果在伏羲院,鑒於他們一群人一起把司雨霏養大,就算司雨霏經常表達能力偶爾會突然出問題,他們也能大概明白他的心思,但是陸蘭溪真的不懂啊!
就在司雨霏打算掀面具的時候,旁邊傳來了聲音:“蘭溪兄,雨歇君。”
陸蘭溪聽到有人喊自己,第一時間抬起頭看人,當他和范鄲對上眼神後,欣然一笑。
司雨霏還在盯著桌面上的糕點,無心交友。
幸好他吃了冰糖葫蘆,現在沒有特別餓,不然真的會分分鍾直接幻化成巨大的觸手怪物,把這裡的人嚇走,然後慢慢享受晚餐。
范鄲走過來,已經開始和陸蘭溪閑談。
“抱歉,今早離開得太匆忙了。”范鄲先說話,“因為我突然收到了我們少主的消息,讓我趕緊趕去接他,還說我不準時去,他就要死了。我被嚇到跑過去,結果發現他什麽事都沒有,純屬是神神叨叨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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