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嫋無力地垂下手,陷入睡眠中去。
流飛光看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隨後,他麻木已久的臉上,出現了堅決的表情,起身離開房間。他直直走出房門,不回頭看一眼,直接用手將門關上,臉上終於露出了師白玉熟悉的表情。
那一種妄人的表情。
“啊,江月年年照,居然能在從前的月下再見故人啊。”流飛光看著站在他對面的司雨霏、曉沐雲和師白玉三個人,伸出手,用一個結界將身後的屋子籠罩住,隨後手中拿出另一把利劍,慢慢地走向三個人。
“你必須和我們早點離開這裡。”司雨霏無視了他的殺意,慢條斯理地和他講道理,“人的生死不能改變,過去未來不能顛倒。”
“道理我比你還清楚,我研讀萬冊宗卷,走遍大江南北,見證生命的出生,目送他們的垂落,時間、生命、善惡,這個世界如何運行,我看得比你更清楚、知道得比你還多。”他陶醉地伸出手,眼睛卻無神地看著虛空,“但是人總是愚蠢的,前人的道理擺在眼前,悲劇不知道多少次上演,輪到自己的時候,總是一再犯錯。”
司雨霏皺眉。
“弑神斬魔者,神魔於你面前無言,但是等你看到自己的人生中發生了無法挽回的悲劇時,到時候,你也能沉默嗎?”流飛光用劍指著司雨霏,仿佛早就知道了發生在他身上的悲劇,癡狂地笑了起來,“怎麽能夠去奢求,作出審判的人去審判自己自身呢?”
“神祇和妖魔不和人作出只有單方面收獲利益的交易。”司雨霏想要繼續告訴他一些自己看到的內幕。
“我如果被掌管時間的神祇發現了,我就會被燒毀,不僅肉身消失,整個人也會消失在時間的河流中。你以為那本書是誰交給你們的,我若沒有看仔細,今天怎麽會站在這裡。”他為了今天,已經徘徊太久,嘗試了太多的辦法了,“我無所謂,他人的記憶裡有沒有我……”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視線突然落在師白玉的身上,隨後慷慨激昂的話語突然消散。
“你在這裡,是忘記這裡還有另一個你了嗎?”司雨霏並不擅長言辭,他只是想要告訴流飛光,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沒有辦法留在這裡的,未來的人不屬於過去的時光。
“如果她能活下來,我會……”
“殺了他?”司雨霏接話,隨後搖頭,“我曾經聽喬大衛說過一個故事,一個男人為了回到過去找到未死的愛人,所以嘗試回到很多次的時空跳躍。他並沒有成功回到他真正的愛人世界,而是到了類似的世界,他為了獨佔自己在那個世界的愛人,便把那個世界的自己殺了,取而代之。然而愛人並不是他的愛人,而他自己也不能在那個世界久呆,總要離開。他就這樣循環往複,不斷重演自己的悲劇。”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想要挽回死掉的人,想要得到失去的東西,更悲傷的事情了。
“你現在不懂,你現在還不懂。”流飛光執著地搖頭,“我活到今天都是為了挽回這一切,如果我失去了這個目標,我就什麽都不剩了。”
“你必須離開這裡,不然神祇會沿著你的蹤跡一路燒過去,到時候不止你,你使用陣法的鎮子也會……”
“我不在乎。”流飛光拿起劍,“若想要審判我,比起言語,不如用劍吧。”
“真的?”司雨霏和他說那麽多,其實只是照顧小孩子感受罷了,實際上他更想直接把流飛光直接打個半死,然後直接拖走。
“你們這樣,是叫我幫誰?”師白玉終於開口說話了。
曉沐雲其實很想建議師白玉,不如我們兩個人走到一邊等著就可以了。雖然司雨霏因為長期待在伏羲院,對自己的戰力沒有一個評判標準。曉沐雲曾經問過他的修為,但是他都說不上一個合理的答案,只能大概說自己比哪個師兄師姐厲害。但是按照曉沐雲的看法,司雨霏的修為遠勝常人。給點時間,要把流飛光打暈帶走,根本不是問題。
“不如……”心動不如行動,曉沐雲乾脆直接說了:“小白,不如我們去一邊等等?”
師白玉看向曉沐雲。
曉沐雲一副認真的模樣,點了點頭,指向一旁。
“喂。”司雨霏看到他居然想走,頗為抱怨地開口。
“東西給你,相公,為夫會一直等你,加油。”曉沐雲把銷魂蹄痕鏈交給司雨霏,隨後推著師白玉,和他一起溜之大吉。
“沒用的男人。”司雨霏拎著鏈子,在手中晃著。
看著師白玉被曉沐雲帶走了,流飛光這才耍了一個劍花,眼中閃爍著癲狂的光芒,怒視司雨霏。
司雨霏手裡的鏈子越晃越長,面無表情地和流飛光對視。
殘月的光投下。
“嘭!”司雨霏手中銀光閃爍,,首先發難,如同銀蛇一樣的鐵鏈直接飛向流飛光。
流飛光想要嘲笑他攻擊的直接,然而他的笑聲還沒有發出,那條鏈子就像是一條蛇的爬動軌跡一樣,在他眼前,靈巧地拐彎,延續爬向他的身後,直取他的脖子。
眼看流飛光的脖子就要被套住,青光一閃,錚地一聲響,劍刃在鏈子到他皮膚前,先將其擋住。被截胡後,鏈子在劍身繞行,隨後繼續延長,末端再卷向流飛光。
銀光青光互相交映,流飛光連拆兩招,用法力灌輸在劍上,將銷魂蹄痕鏈的末端徹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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