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還不夠,他還需要一條最毒的蛇,再和重思行搏鬥,決定出最後可以練成丹藥的材料。
問題是,重思行現在已經是萬蠱的王,還有誰能和他再決戰,再一次提升材料的品質?
如果他沒有按時得到月恨圓讓他準備的東西……
河裕的身體忍不住在顫抖。
他早就把玉閣的弟子都殺死了,現在還活著的弟子變得惶恐起來。他們不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這裡發生了詭異的事情,同伴在接連地消失。
在這種氛圍中,他們根本不可能盡心盡力去幫河裕找到想要的有用修仙者。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
離月恨圓規定的時間越來越近。
其實河裕大可嘗試直接把重思行煉化的,但是他潛意識裡面知道,現在是不夠的。
月恨圓警告的聲音響在他的腦海。
如果你沒有得到足夠的力量,那麽你的下場,我不能保證。
想到他事不關己的話語,河裕恨得咬牙切齒。
因為要死的不是自己,他就可以這樣輕飄飄嗎?
河裕咬著自己的手指,急得團團轉。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自己投身於煉丹爐中,把自己焚燒成丹藥,然後自己吃下自己。
可行嗎?
做得到嗎?
如果到了最後都沒有辦法,那就只能這樣做了。
自己燒了自己,自己吃了自己,自己為自己做奉獻。
如果要得償所願,必須要做最大的犧牲……
“啊啊啊啊!”想到自己的身體要被架起來燒掉,承受那麽多沒有必要的傷害,河裕居然產生了退卻的意思。
他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河裕抱著腦袋,蹲在地板上,痛哭流涕,神智幾近毀滅。
如果回到一開始,他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為什麽知識給他帶來痛苦,還使他走上另一條癲狂的道路。
就在河裕快要瘋了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
“啊!”河裕嚇到倒在地板上,尖叫起來。
他狼狽不堪地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一臉驚詫的曉沐雲。
曉沐雲打開折扇,不解地問河裕:“閣主,你怎麽了,何故如此驚恐?”
河裕的眼中,曉沐雲的身影完全映在他的眸中。
一瞬間,他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他一開始並不想對曉沐雲下手,他潛意識裡的想法是不能得罪麒麟山的人。
但是如果他順利成神了,哪裡還需要討好麒麟山?
想到這一點,河裕突然收住了眼淚,露出了狠戾的表情。
他已經喪失了為人最重要的心。
曉沐雲本來就是一個善於察覺別人表情變化的人,觀星者,也要觀人。更別說,河裕現在基本上將所有的情緒都擺在了面上。
他分明是想要害自己了。
“淨雲君,昨天似乎對我的煉丹術頗為感興趣。”河裕說起了這件事情。
“當然了,這個世界居然會有這樣神奇的丹藥,食之修為與日俱增,簡直就是修仙者夢寐以求的珍寶,我很難不感興趣。”曉沐雲笑吟吟地收起了扇子。
“我與淨雲君一見如故。”河裕的面目扭曲,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智,自然也就不會察覺到,自己現在是何等可怖奇怪的模樣。
短時間內接受自己的身體不能承受的大量靈氣,被月恨圓寄生,身體極速仙化,他早就不能找回原本的自己了。
“我打算帶淨雲君去看看煉丹爐裡的材料,將煉丹術的秘方送給淨雲君。”他自認為著了一個絕佳的借口。
曉沐雲看著他,發現他的右眼的眼球突然凸出來,嘴巴佔據臉上的面積越來越大,其余的五官有一種漸漸消融的趨勢。
“好啊,十分榮幸。”曉沐雲無視了他表現出來的一切異狀。
“好啊……好啊……”河裕重複曉沐雲的話,隨後忍不住轉過頭,他窸窸窣窣,自以為小心翼翼,實際上每一個字都讓人震耳欲聾,他無法判斷聲響,是因為耳朵退化,根本聽不清自己聲音了,“是他要送死,是他貪心,怪不得我,總有人需要犧牲,總是需要的。要達目的不擇手段,做不到一開始就不應該選擇這條路。”
他說的話都很道理,可惜在曉沐雲看來,像河裕這種性格怯弱,容易動搖的人不適合走上這樣堅決的人生道路。
“我來帶你去吧……”河裕的身體無法站直,他弓著腰,在前面走著,隨後回過頭,用一種鬼鬼祟祟的詭異表情看著曉沐雲,隨後暗自偷笑。
他做的太明顯了,可惜現在的他已經失去理智,連自己陷入了癲狂,都沒有發現。
曉沐雲將扇子收回袖子裡面,淡然一笑,欣然地跟上他的腳步。
之前,月恨圓就多次提醒河裕,他必須要保持清醒,不能被體內的力量將自己侵襲。
他也一直很小心。
但是正如月恨圓和曉沐雲判斷的一樣,他並不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如果事情順利還好,但是一出現一點問題,他就沒有辦法阻止自己陷入歇斯底裡。
他弓著腰,身體快要化成蠕蟲。
黃昏快要降臨,河裕在前面走著,影子被拉長。
一開始,他還是人的影子,慢慢地,隨著月亮的出現,他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蠕蟲的形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