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好像就是在自己房間睡覺。”但是司雨霏自己送上門了。
司雨霏眯著眼睛看了他很久。
曉沐雲的眼睛轉了過去,然後借著涼風,一下子湊過去,停在他的面前。
呼吸之間,氣息交錯。
124 青天高,黃地厚
師白玉和流飛光待在一起, 認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人,他其實對人命極度看重,卻同時對生命極度輕賤。
流飛光不算是手中富裕的人, 但是他基本上看到路邊向他要錢的乞丐, 都會幫忙。帶著師白玉, 途徑一些地方的時候, 也會出手幫人除妖什麽的。
光看這一點, 他似乎是個好人,甚至有幾分傳統的修仙者的味道。
但是他明知道自己把《道己十二章經》拿出去會發生多少死傷,甚至引發的災難不是他做一些善事能彌補的, 他還是那樣做了。
回溯時間,死者複生。
師白玉不能理解他要這樣做的理由, 錯過的東西就是錯過了。
人要懺悔的不是某件離開的東西, 或者走過的時間, 而是當時做了錯誤選擇的自己。
夏日的風炎熱無比, 就算入了夜, 空氣也是沉悶的。
不過湖邊倒是挺涼快的。
流飛光租了一條小船, 和師白玉泛舟湖上。
師白玉撐著腦袋,難得換上了一身男裝。衣服還是曉沐雲之前給他買的,他的裡衣是黑色的, 中衣為白, 外袍是紅色的,袖子只有中端。他隨意將頭髮全部綁了起來,左邊的耳朵上戴著一枚耳釘。
“小白長大一定是個美男子。”流飛光在小桌旁邊喝酒, 看了一眼閑得發慌的師白玉。
“是嗎?”師白玉隨口答應。
“是的是的。”他喝多了兩杯酒, 人就開始高興起來。
“那我就從迷死我的人裡面,挑一個最有錢的人成親吧。”師白玉樂呵呵地從船邊離開, 坐到小桌子旁邊,拿起酒壺,給自己倒酒。
“小孩子不能喝酒。”流飛光說道。
師白玉沒有聽他說話的意思,徑直倒了酒,隨後直接喝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流飛光繼續喝酒,搖了搖頭,沒有阻止他。
“青天有多高?黃地有多厚?從未有人知道,為何隻逮著我一個人來說。”師白玉口齒伶俐。
“你好能說,去當狀師吧。”流飛光沒有好氣。
“飛光,喝吧。”師白玉笑著舉起酒杯,堵住他的話。
流飛光聽到他這樣稱呼自己,一愣,隨後下意識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師白玉不以為意,回以一笑。
當一個人做的事情,和以往都不同的時候,就是要有大事發生的時候。
師白玉悠然自得地坐在船板上,仰頭看著月亮。月光落在身上,仿佛是某種可以帶走人生命的妖魔一樣。
“我之前有問過你,要不要我幫你找一個人家,讓別人收養你。”流飛光可能實在是沒有話聊,所以就和他舊事重談。
“你有沒有搞清楚,是你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你。”師白玉嫌棄他搞不清楚狀況,如果不是他用魔氣維持流飛光搖搖欲墜的神智,他早就瘋了。
流飛光哈哈大笑。
師白玉不覺得有什麽好笑的,他說的是事實。
小舟繼續遊在湖面上,街邊吵吵鬧鬧,湖中卻無比寂靜,只有水流的聲音。
“小白,最近的白天是越來越短了。”
“你又說胡話了,明明白天越來越長了。”
這稀疏平常的對話,讓人一覺睡醒後都想不出具體交流了什麽的夜晚。
卻是師白玉的人生中,最後一次和眼前的人有來有回的時光。
小舟靠岸後,流飛光付了船費,隨後把荷包交給師白玉,說道:“我最近喝酒太多了,總是掉落東西,錢就由你來保管吧。”
師白玉不是第一次幫他管錢了,他不疑有他,直接收下。
“不要一個人帶著錢,跑了哦。”流飛光調侃道。
師白玉的嘴角僵硬地扯了扯,顯然對於他的話相當不屑。
兩人沿著湖邊走回客棧,月亮掛在天空,光芒灑在水面上,映出波波粼光,照在兩人前進的路上。
“你以前是正規的修仙門派弟子?”小白邁著短腿,跑著追上快步走的流飛光。
“是啊,今早不是告訴你了嗎?為什麽要一問再問?”流飛光並不排斥這個話題,只是同時也覺得沒有什麽好說的。
“那你也用劍嗎?”師白玉看著司雨霏他們,基本上都有一把劍。
“修仙者的武器其實有很多,而且各不相同,但是劍確實是最常見的。因為劍修自古數量較多,從弱到強,留下了很多的經驗,後來人更容易接觸相關知識,所以很容易成為劍修。因為劍修的數量多,自然劍就多了。作為飛行的工具,劍也是方便一些。所以你的問題很沒有必要,修仙者幾乎人手都會有一把劍,就算不是常用的武器,也可以買一把防身。”流飛光就像之前那樣,把自己知道的知識向他傾囊相授,“所以,我雖然不是劍修,但是我也會用劍,而且也有一把劍,你想看看嗎?”
師白玉抬頭看他,眼睛閃閃發亮。
流飛光微微一笑,手一伸,將自己的佩劍從乾坤袋中喚出來。
“此劍名為陸爾,小白看看如何?”流飛光將劍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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