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父親一起幫母親釘上面具,放進棺材裡,七天過後,埋進土地。
母親死後,父親傷心過度,開始酗酒,喝醉了會打他。
馮舀受不了,又因為一直以來的願望,就趁著一天晚上,眾人不備,跑出了村子。
他走後,這個地方就沒有了大夫,生病的人得不到及時的醫治,所以才有那麽多的人死亡的吧。按照道理,他應該在五十五歲後,為村子培養新的大夫,就像前人做的一樣,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馮舀出去後的生活並不好過,但是後面他跟著一個藥販子一起做賣藥的生意,近幾年也發了一點財。
因為他清楚村子裡的人的性格,一開始是沒有想過回家的。
他最後決定回來看一眼,是因為他突然連續好幾天夢到了逝世十年的母親。
母親一如年輕的時候,坐在井水邊打了一桶水,然後洗著頭髮。
馮舀記得他的母親有一頭美麗至極的黑發,他小時候很喜歡去抓著玩。
為了怕驚擾這場夢,馮舀站在後面,不敢打擾。
他一直做這個夢,然後在某一天,忍不住在夢中開口說話:“娘親。”
那個梳著頭髮的背影一頓。
這是她在夢中,第一次有了別的動作。
“娘親!”馮舀快要哭了。
女人聞言,慢慢轉過頭。
她的臉上戴著一個馮村死人才會戴的面具,眼眶裡流下血淚,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馮舀。
自馮舀在夢中喊出聲後,他那個夢的發展越來越快。
他原本應該離他的母親很遠的一段距離,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母親的背影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因為,她離他越來越近。
再來幾次,就要到他的面前了。
馮舀覺得這是母親的托夢,罵他不孝,這才連夜趕路回家。
“為什麽突然會死那多人?”在一旁聽到故事的阿六不解。
阿圓有點累了,聽完故事後,下意識開玩笑道:“瘟疫?”
馮舀身體一震,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夜晚,他們待了幾個時辰了,桌面上的水壺裡,水仍在沸騰。
060大家要在一起
他們幾人一直等到了夜深, 屋子裡的主人仍舊沒有回來,這裡沒有人打更,也沒有記時的工具, 不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麽時辰。
時間晚了, 等的人不來, 按照道理來說, 他們應該出門去找人。但是這個地方太詭異了, 從黃昏到入夜,這裡沒有一點說話的聲音、沒有一絲腳步聲走動的聲音,安靜得叫人心慌。天黑後, 他們沒有更多光源,所以就算是有明顯的解決辦法, 也沒有人敢主動出去找人。
就待著吧, 大不了就是待一晚上, 明天早上再出去找人。
這裡方方面面透露著離奇。
五個男人圍在一起也很奇怪, 尤其這個客廳也沒有多大的情況。
“你們去睡吧。”馮舀對司雨霏和陸蘭溪這樣說, “阿六和阿圓來守夜就可以了, 他們習慣了。”
“如果有什麽事,請及時喊我們。”陸蘭溪隨意說道,想要結束五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馮舀點了點頭。
陸蘭溪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 但是當他真的和司雨霏共處一室的時候, 才意識到了什麽。他一臉惶恐,害羞地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司雨霏從乾坤袋中抽出一塊布,隨意扔在地板上, 然後坐下。
“嗯?”陸蘭溪因為他的動作, 一下子清醒過來,“雨歇君你睡床吧。”
“不用。”司雨霏在盤腿打坐, “我很久沒有運行周身氣息了,今晚我想修行一下,你睡吧。”
既然是要修行,那就不要再多打擾了。陸蘭溪笑了一聲,然後躺在床上。
司雨霏雙手捏發訣,放在大腿上,開始進入冥想。
司雨霏其實並不是一個醉心修行的人,加上他其實兩天沒有睡覺了,所以冥想著冥想著,不小心就睡著了。
他發現這件事情,是因為不小心頭往下垂,身體差點倒下去。
他的反應速度快,在快要倒下去的時候,迅速坐了回去。
“嘶。”司雨霏吸溜了一下口水,尷尬地抬手整理了一下頭髮。
他醒來以後,聽到黑夜中沒有聲音,就隨意拿出火折子,吹了一下,點亮微弱的光。他借著那一點光,在黑暗中左右張望,隨後看到了在床上睡著了的陸蘭溪。
司雨霏想了一下,拿著火折子,小心翼翼地起身,來到陸蘭溪的床邊。
陸蘭溪如果這時候醒來,睜開眼睛,能被他嚇死。
司雨霏隔著面具,看了他幾眼,再看了看床的另一邊位置,歪頭思考。
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司雨霏轉頭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地板坐著。
夜深人靜。
守夜的人從阿六換成了阿圓,他坐在桌子旁邊,桌面上一根點著蠟燭。坐久了以後,他有點口渴,所以掃視了一眼桌面上的東西。
有水壺、水杯。
微弱的燭光中,根本就看不清杯子具體的狀態,阿圓拿起水壺,倒進眼前的杯子。
熱氣一下子冒了出來。
嘩啦啦的聲音。
阿圓正在疑惑,為什麽壺裡的水還是燙的,是在他睡覺的時候,阿六重新煮熱了嗎?
他沒有多想,直接將水倒進杯子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