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霏聞言,不在勉強,手腕一轉,幾道法術之光出現,穿進那些走屍身體裡。
他們折騰了一晚上,現在天也快亮了。
果然,太陽一出來,那些走屍就掉在了地板上,身體在慢慢融化。離徹底化掉,需要好幾天的時間,等身體沒有了,地府使者就會來找他們了,在那之前,都是屬於馮舀的試煉。
他們五人離開了村子,司雨霏和陸蘭溪繼續去華嚴城,馮舀他們沿著原路回去。
在離開村子之前,馮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這個村子是如此地陳舊、不變。
阿六和阿圓依舊在照顧著馮舀,馮舀緊緊拿著司雨霏給他的三角符,一秒鍾的時間都不敢放開。
他因為過於害怕,完全不敢睡覺。
三角黃符保護著他,他平安無事地度過了兩天。
到了第三天,馮舀太困了,在陽光下,睡了過去。
夢中一片黑暗,馮舀站在一條到處都是黑暗的道路上,他能感覺他的身後站了很多人。他們注視著他,不說話,讓他冷汗直流。好奇心讓他想要轉頭,但是司雨霏的警告聲還在他的耳朵旁邊,他嘗試往前走一步,往光明的地方走。
“你真是該死。”他母親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你是大夫,你用毒藥,將我毒死了。”
馮舀聞言,眼中流出眼淚。
他的母親曾說: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離開。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他就利用他是大夫,能接觸各種藥,拿走了毒殺老鼠的毒藥。在晚上,他的母親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他把毒藥放進了她的酒裡。喝完酒,她的母親感覺有點熱,出門乘涼,毒藥發作,才摔進井裡死掉的。
既然他的母親死了,那他能離開村子裡了吧,她是這樣說的啊。
父親聞言,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馮舀那時候徹底瘋了。
貪心才是瘟疫。
他貪求著追尋自己心中的夢。
想要偷偷溜出村莊是不可能的,村子有人輪流守夜,不會給人離開。
為了出去,馮舀偷偷將一些毒藥灑進了大家的飲用井水裡。
沒事的,他是大夫,他知道,只要控制量,大家只會暫時虛弱,不會死的。等所有人虛弱,他就能趁機離開。
“你真的有那樣的本事嗎?”
“你控制住量了嗎?”
“我們……全部……在七天內死了,因為喝了你投毒的井水。”
“是你一手造就了瘟疫,是你殺了我們。”
“你就是瘟疫本身。”
“啊啊啊啊啊!”馮舀蹲在地板上大聲嚎叫,這就是他不願意說出故事的原因,他自己也知道了,那些人為什麽倉皇死去,“所以你們恨我!那麽恨我!”
“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的,小舀。”那些人開始安慰他。
馮舀愣住。
“我們不恨你了。”
“但是……”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才能抵抗瘟疫的啊,你還記得嗎?”
“我們只是想要大家在一起,所以才叫你回來的。”
“小舀,沒關系了,過來吧。”
“你在外面也過的不好吧,其實早回來就好了,我們可以像以前那樣生活著,我們會照顧你的。”
馮舀聞言,淚如雨下。
“來吧。”他們催促著。
前面就是能帶來光明的道路,但是馮舀似乎做了什麽決定,在擦乾眼淚後,回過頭。
那些熟悉的面孔後,全部笑著朝他張開手。
馮舀朝他們走了過去。
阿圓和阿六看到太陽太大,準備去喊馮舀進房間睡覺。他們走過去,才發現馮舀手中一直捏著的三角符掉在了地板上,馮舀睡得死沉。
“老爺?”
“天……來人!”
村子齊人,已經被封了起來。
離回城的路太遠,阿六和阿圓無法帶著馮舀的屍體走,所以隻好把他帶回了馮村,將他的屍體,放在了他原來的家中旁邊,一口空的棺材裡面。
其他屍體都全部融化掉了。
馮舀的身體也遲早會變成那樣。
虛空中,一隻手拿起一個面具,戴在他的臉上,隨後離去。
結束了。
離開馮村後,司雨霏和陸蘭溪趕路。因為商驛城和華嚴城兩個城市是毗鄰的,他們趕路三天就到了。
“謝謝。”司雨霏朝陸蘭溪道謝。
“不用謝。”陸蘭溪笑著看司雨霏。
“那麽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司雨霏清楚他還有事情要辦,不再阻礙他了。
陸蘭溪有點不舍,然後害羞地問道:“以後,我可以去伏羲院找你嗎?”
一路上,他已經知道了,司雨霏找到他的師兄師姐師父,就要回伏羲院了。
“你排到隊就可以。”司雨霏說道。
陸蘭溪顯然不知道伏羲院的排隊是什麽機制,他聽到司雨霏不算是拒絕的話,歡快地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司雨霏欲言又止,最後選擇了沉默。
他本來想要問,陸蘭溪能不能……借他一點錢……
他的一袋銀子,在馮村煉化成銀針,用來對付那些走屍了,現在,他是身無分文。
司雨霏抓著頭疼的腦袋,繼續往前走。
華嚴城繁華無比,一路上,賣什麽的都有,司雨霏都看了一眼,然後歎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