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無人之處,蕭而行用力拍了一下蘇逆天的肩膀,怒其不爭地說道:“你不是說要和江近月公平競爭嗎,不會悄悄開始玩起手段來了吧。”
不怪蕭而行多想,蘇逆天前腳才說過要將規則告訴江近月,一轉頭,江近月就將實力弱的人全選了。
“我冤枉!”蘇逆天搖頭道:“我可是將每個人的實力分析都給了他,可他還是執意如此。”
“對了,你又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去他那邊?”
“還不是為了替你打探消息。”蕭而行摁了摁眉心,說道:“先說好啊,表演內容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不過你可以從我的表情上去猜,看看他準備的表演到底驚不驚豔。”
蘇逆天點頭:“你既然去了,就好好幫幫他吧,也幫幫那些排名靠後的修士。”
他實在想不出,這些人要怎麽在五日內排出一場像模像樣的表演。
“知道了。”說完,蕭而行便返回江近月身邊。
然而還未靠近,他就發現了許多探頭探腦的人。蕭而行詫異地繞過人群,便見江近月正安排修士彈奏樂器。
這……陣法尚未開啟,其他隊伍都原地不動,生怕被別人窺探出表演的內容。
江近月這就開始了?
他一砸身後重劍,那些窺探之人立即散開。
蕭而行快步走過去。離得近了,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那兩個修士都是音修,此刻正在彈琵琶。
明明是同樣的樂器,卻因二人水平參差不齊,聲音高高低低、快快慢慢,融在一起格外嘈雜難聽。
同類尚且如此,更不必說不同的樂器混在一起了。
那絕對是一場災難。
一曲終了,兩人都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短短五日,要完成一場完美的合奏實在太難了。
更別說,在場的音修還有那麽多。
秋似弈朝那兩人點點頭,安排他們一左一右分開來站,隨後又點了另外一組人出來表演。
聽到這混亂不堪的表演,秋辭落心思大定,而蘇逆天卻有些憂心。
他自己是音修,所以挑人的時候把實力強的音修都選走了,偏偏余下的音修還不少。
難道江近月為了遷就他們,打算表演奏曲而非舞蹈嗎?
可看江近月的神情,似乎胸有成竹。
不知過去多久,玉海再次出現,布下了隱匿陣法。
玉海本打算離開,他心中很是擔憂家主的情況。
這一回為了加固山中陣法,確保仙緣大會的決賽萬無一失,家主幾乎晝夜不息地驅動“鎮魔塔”。
若是能有一人相伴就好了。
他心念一動,忍不住留了下來,想要看看這江近月究竟打算表演什麽。
玉海下意識朝江近月看去,只見江近月指揮著幾個符修,凝氣為墨,在地上畫出了一張巨大的象棋棋盤。
這是要做什麽?
饒是玉海負責了無數屆仙緣大會的比試,也沒見過這樣的表演。
同樣疑惑的還有許多人,難道決賽時,江近月打算表演下棋嗎?
見陣法已經布好,外界無法窺探,秋似弈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這一回我們表演的就是下棋。不過……棋子是你們每一個人。”
秋似弈朝先前比試過的兩個音修走去,讓他們各自在棋盤的一個位置站定。
“馬走日。”秋似弈驟然出聲,伸出折扇朝棋盤一處指去。
那修士愣了片刻,立即飛身跳躍,落到秋似弈所指之處。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那人心頭一緊,小心翼翼問道:“我該……”
“彈琵琶。”秋似弈道。
那人緊張極了,彈琵琶……就他一個人表演?
他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在弦上急速急速撥動了起來。
這琵琶音不算完美,但所有人的視線都被牢牢吸引住了,只因他們想要看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秋似弈又看向另一位修士,示意他在棋盤上移動。
蕭而行看著江近月的動作,整個胸脯劇烈起伏起來,他終於明白這人的打算了。
五日時間,確實不足以讓這些實力參差不齊的修士融在一起,完成一場完美無缺的表演。
但若是將他們當做棋子,這種參差不齊的實力,反而更像“棋子”了。
而棋子雖有強弱,卻能吸引看客,去猜這棋局上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完美地掩蓋了所有人的缺陷。
秋似弈指了幾回後,兩個音修狹路相逢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氣凝神。
“誰勝誰負便看此刻,拿出你們的看家本事來。”秋似弈淡淡說道,下一秒兩個人都飛快掃弦,氣勢十足。
一曲終了兩人都覺得無比酣暢。
“輸的人坐下,贏的人站著,等棋局變化可以繼續走。”秋似弈頓了頓,說道:“還有五日,是誰來當站著的那個人,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兩個音修愣在原地,繼而臉上湧出莫大的驚喜之色。
周圍圍觀的修士,此刻也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參加仙緣大會,順利走到了這一步,所思所想不過是,希望別人的目光能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一會兒。
哪怕只是作為陪襯也心甘情願。
可江近月布下的棋局,卻是讓每一個人,都在某一刻成為了人群的焦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