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似弈與他們交戰後便離開了後山,一定是身體出了問題。
也不知……他如今到底怎麽樣了。
秋似弈剛一進入屋子,就察覺到三道炙熱無比的視線。
他一時愣住。
果然……四品法器的誘惑真的很大,看看把這些人都急成什麽模樣了。
難道以為他是信口開河,根本給不起嗎?
秋似弈微微斂眉,當即也不多廢話,直接就決定進入給法器的環節。
“告示你們都看過了吧。既然已經扛過了二十招,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長生宗的人了。”
燕驚瀾心頭一跳。
秋似弈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必須馬上提出自己要退出宗門。
或許對其他散修來說,有一個宗門庇佑是極為不錯的事情。
可燕驚瀾早就看透了宗門那一套。
那麽多的修煉資源,都要靠底層弟子通過宗門任務來搜集。搜集回來後卻要上交,再經由宗門統一分配。
他肯定是發瘋了,才會進什麽宗門。
燕驚瀾看向秋似弈,正打算要說出退出宗門的事情,卻見秋似弈直直朝自己走了過來。
“這是給你的四品法器。”秋似弈一邊說,一邊將手朝腰間伸去。
這隻符筆名為“屠魔”,與他並不相合,因此他遲遲沒有將其認主。
如今給了燕驚瀾倒是正好。
至於他的符筆,系統說過,會找機會給他開一個和製作符筆有關的支線任務。
未來,他一定要製作出能承受自己陰氣和煞氣的魔筆。
但在那之前,秋似弈打算先用自己的手指湊合一下。
別的符修都需要用筆,他輕輕勾勾手指頭就能畫符,可謂高下立分。
聽到秋似弈要給法器,屋內驟然一靜。
誰也沒想到,秋似弈告示上說的“給四品法器”居然是這麽個給法。
他們甚至什麽都還沒做,就這樣拿到了一件四品法器?
顧劍塵最先回過神來,他看著秋似弈將手伸向腰間,解下了一隻白色的符筆。
那隻符筆……他太熟悉了。
他曾親眼見到秋似弈揮動這隻筆令狂風驟起,天地色變。
也曾於驚雷之下,見秋似弈以一舞渡劫,神情睥睨。
這符筆,分明就是秋似弈的本命法器!
他怎麽會送給別人?
燕驚瀾也徹底呆住了,他早就看出,秋似弈手中的白色符筆是名家所造,用料極為考究,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珍貴符筆。
比起他那隻青竹筆,不知要高出多少個境界。
燕驚瀾還在發愣,直到掌心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他才驟然回神。
秋似弈他……真的把自己的符筆給他了!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驚愕之色,就連一直置身事外的遊千帆,都坐直了身體,眼中透出幾分鄭重來。
先前,他對於秋似弈上來就給法器的行為並不是很在意。
隻覺得這是一種拉攏人心的手段——看起來似乎比宗門那種先打幾個棍棒,再給顆糖的招數高明不少。
秋似弈先給出巨大的好處,然後再提出自己真正的要求……如此一來就能讓別人心甘情願地替自己賣命。
畢竟,四品法器對於散修來說極為貴重,但對於曾經的秋家家主來說,也許並不是十分難得的東西。
即便被逐出家族,秋似弈也一定有自己的私庫。
可是……本命法器是不一樣的。
“你……”燕驚瀾不敢接那支符筆,他將手攥緊了,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這符筆可是你的本命法器,怎能輕易地就交給別人!”
秋似弈愣了下,意識到燕驚瀾誤會了什麽。他握住符筆,直直伸到燕驚瀾的面前,說道:“這並非我的本命法器,你看——上邊沒有滴血認主的印記。”
燕驚瀾凝神細看,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符修與符筆向來是密不可分的關系,符筆一旦滴血認主,就會筆隨心動。
秋似弈畫符時如行雲流水,任憑誰都想象不出來,他手中的符筆居然還沒有認主!
“拿著。”秋似弈直接將符筆朝燕驚瀾一丟。
眼看符筆要落地,燕驚瀾隻得伸手接住。
下一秒,他便聽見一道聲音:“我並不適合當它的主人。”
燕驚瀾看向秋似弈,只見面前之人眼睫低垂,掃出一片細密的陰影,讓人瞧不清他的眼神。
為什麽不適合……分明秋似弈的符籙之術遠勝於旁人。
燕驚瀾腦子亂成一團,一個念頭驟然跳出來,便再也揮之不去。
秋似弈應該是自知久病難愈,才不願認主這支珍貴的符筆。
畢竟,符筆一旦認主,器靈就會蘇醒。有些忠心護主的器靈,是絕對不會願意認其他人為主的,甚至甘願自毀。
傅九寒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修為盡廢後,便主動讓出“定山河”,就是希望它不至於在自己的手中蒙塵。
可“定山河”寧可被熔爐煉化,也不願認其他人為主。
秋似弈……他當日就不忍心認主“覆江山”,自然也不會認主這支符筆。
傅九寒心中酸澀,他將聲音放輕,問秋似弈道:“那你日後用什麽符筆?”
秋似弈輕笑一聲。
他轉了轉手腕,忽然伸手朝門外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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